一臉後怕的從洞穴中走出，呂佑丟臉的發現自己腿有些發軟。

    巨龍，吃吃睡睡玩玩樂樂，就能直接一路成長到相當於人類三轉職業的實力。

    眼前這條黑龍，最多在睡上個幾百年，便能成為一條真正的成年龍，然後找條小母龍或是別的生物開始繁衍後代。

    “跑了一趟，一無所得，反而背了十萬外債。”

    呂佑心想自己今天出門真是沒看黃曆，要是不走這一趟，哪會有這多事。

    先前阿黛爾的事，加上黑龍洞穴的黑衣兜袍人，呂佑感覺自己好像卷入了什不得了的事情。

    現在隻能硬著頭皮上了，起碼得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中。

    天色已經逐漸黑了下來。

    今天的時間所剩無幾。

    呂佑辨認完方向，快速離去。

    蘭侖村還有個少年等著他去處理。

    ……

    月上枝頭，黑夜中的村莊逐漸安靜下來。

    這就是這個平民的日常，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凱特緊緊握著手的短劍，蹲伏在村長家的牆角外。

    他已經忘了自己為何來到這，在這又潛伏了多久……

    他的嗓子又幹又渴，四肢逐漸變的僵硬起來。

    是了，我來這是為了報仇。

    四周一片寂靜，隻能聽見蟲豸的鳴叫聲。

    凱特從草叢中爬起，翻過圍牆。

    一路沿著陰影摸到了村長的臥室旁。

    他不是第一次來到這兒了。

    短劍插入窗縫，向上一挑，哢嗒一聲，窗拴打開。

    凱特輕巧的翻進屋子，一步步的走向床邊，如同黑夜中的幽影。

    沉重的呼嚕聲傳來。

    村長枕著天鵝絨做枕心的枕頭，蓋著如同雲朵般蓬鬆的被子。

    這些東西，都是用和他父母一樣的村人們的血換來的。

    凱特靜靜的走到村長身邊，靜靜的站了許久。

    然後伸出了手。

    凱特捂住他的脖子，手中短劍直直插入村長的脖頸。

    “唔唔唔……”

    “咳咳……”

    村長大力掙紮著，一雙眼睛驚恐的看著自己頭頂的黑影。

    是誰？

    是誰要謀害他？

    他還有好多錢沒花光，他在城買好的幾個少女還沒來得及好好享用呢。

    金子，美人，錢，我的錢……

    他掙紮著，手指用力的扣捂住他嘴巴的手腕。

    一隻稚嫩的手，但卻如同鋼鐵一般不可撼動。

    他的雙眼逐漸渙散，掙紮了一下，便不動了。

    凱特鬆開手，切下了他的頭顱。

    拎著滴血的頭顱，凱特順著陰影出走到了村莊外的大樹下，靜靜的等待著。

    ……

    一陣腳步聲逐漸靠近，凱特抬起頭，看見了那個他等待的身影。

    呂佑看著一臉血色全無，但眼神鎮靜的少年。

    看著他手腕上的青紫淤痕，微微顫抖著的雙手。

    看到了他腳邊滴血的頭顱。

    “報仇的感覺怎樣，殺人的感覺又如何？”

    凱特沉默著低下頭。

    “我不知道。”

    他陷入了迷惘，手刃仇人，並沒有帶給他想象中的愉悅，而是內心如同鐵塊般的沉重。

    “殺人就是這樣，手中沾染鮮血就是這樣的。你做好準備進入這個世界了？往後的日子，你會不止一次的從夢中驚醒。”

    “那些死去的人，被你殺死的人，你總能在夜深人靜時看到他們臨終時的雙眼。”

    “無論是好人或是壞人，他們臨終時的眼神都是一樣。”

    “若是有一天，有無辜的人死在你手中，你能保證你不會迷惘，繼續向前？”

    ……

    凱特看著手中匕首，看著上麵尚未幹涸的血跡。

    “那怕是死，我也希望我是掙紮過後而死。”

    “我想要麵對死亡時，能夠掙紮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