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在想，於禁是怎做到比先登先破城的？但他的軍令，不比想的慢。

    主帥如此，城頭廝殺的軍官亦是，比如二曲司馬焦陸。

    “隨我殺下城樓，殺！”大喝之中他身先士卒，手中砍刀揮舞勇不可當。

    “娘的，西城離這兒還有好幾地了，我們怕要打到晚上，太原營怎……”想法不會影響焦陸的廝殺，混戰之中，所有的反應早就形成了本能。

    當躺在台階上的一名守軍士卒醒來，揮刀砍向敵軍雙腿之時。咫尺之間，焦陸就像早就預判到一樣跳起，雙足狠狠的踏在對方胸口，帶起一片鮮血。

    這般畫麵在城上城下的激戰中絕不少見，定邊軍豫州軍都有，隻不過前者出現的頻率要比後者高。原因很簡單，你在大漢找不出一支軍隊，能在戰鬥次數上與定邊抗衡。

    葉歡常說，老兵鬼，老兵油，老兵是寶，哪怕傷殘，他們都能貢獻自己的力量。

    焦陸的反應是根本不經大腦思考的，純粹是身體的條件反射，否則他早就死了。

    應外合，上下夾攻，豫州軍士卒頑強拚殺盞茶功夫之後，終於撐不住了。幾乎每個呼吸之間，都有五六名甚至十幾名士卒倒下，戰局慘烈之極。

    揮刀砍翻麵前阻攔的敵軍隊長，焦陸目光落在了六丈之外那個身影上。太原營七曲司馬葉彤，手中戰刀揮舞，一個人對付三四名敵軍。

    “受死！”見豫州軍什長從背後用長矛偷襲，焦陸狂喊一聲和身撲上電光火石之間，他硬生生用右臂腋下夾住對方矛尖，銳利的尖端破開皮甲，鮮血流淌。

    但焦陸毫不停頓，揮刀就砍，似乎流血的並不是他。

    刀光雪亮，人頭飛起，鮮血噴灑，殺敵之後的焦陸毫不猶豫的後退，貼上葉彤後背。兩名司馬步戰的配合絕不輸給精銳士卒，背靠背的姿勢讓他們心中更加安定。

    很快，二人的親兵都跟了上來，將敵軍士卒殺散，城下的敵軍終於退卻了。

    “哈哈哈哈，彤子，上次的帳清了，我他娘不欠你的了。”焦陸笑道，隨即眉頭微皺。

    “放屁，我要你來？剛才我就看見他了，想偷襲我，沒門兒？”葉彤不屑的吐出口氣，雙眼卻緊盯對方腋下流血之處：“嗯，傷不重，你個傻缺，夾都夾不住。”

    看焦陸想要回嘴，他立刻高呼：“兄弟們全部追擊敵軍，黏上去，別讓他們喘息。”

    “聽葉司馬的，給我上……”焦陸隨之大喝，接著才道：“你**才是傻缺，看看你們的樣子，一身臭氣，哪兒來的？”

    卻原來從葉彤到七曲普通士卒，身上、腳上除了血跡之外，還有……

    “我去，金水唄，別廢話，於將軍將令，速速肅清城中之敵，仗還沒打完了。”葉彤說著，轉身飛奔，帶著親兵加入了追趕敵軍的洪流。

    “金水？攻城時淋上的，怎還這活蹦亂跳？”焦陸想著，隨之而上。

    激烈的巷戰繼續展開，眼下太原先登兩軍士卒是不會去喊什“跪地者生”的。

    方才的大戰，敵軍的戰鬥意誌極為頑強，即使城破，他們也沒有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