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冷秋之令，老八老九率軍飛奔，兩名曲長親自帶頭。一邊跑，老八手還拿著個揚聲器，破鑼嗓子的聲音響了起來。

    “兄弟們，連續作戰，我知道兄弟們辛苦了。但眼下，是戰局關鍵，這一仗打好了，曹軍就完蛋了，拚命……”

    “看看人家陷陣，兩天兩百多，接下來就是攻下南樂，穩守三日，夜間出擊，又是一百多，打得曹真都不敢迎戰。”

    “陷陣一軍是牛，我們也不是孬種，今天本曲長把話撂在這。我們要用最快的速度趕到，去捅他娘曹真的錠眼，讓他跳！”

    老八的嗓音，絕對不敢恭維，平時他要唱軍歌，士卒能躲出十幾丈。沒辦法，那玩意兒太鬧心了，百戰精銳都扛不住。

    但眼下，聽著嘶啞的聲音，髒話連連，蛟龍軍士卒卻是群情振奮。

    “捅曹真的眼，捅曹真的眼！”一時間，所有人都在回應，腳下則是絲毫不慢，累，人家陷陣怎不累？他們等著了。

    哈哈哈，陷陣也有等著我們增援的時候，說出去都值得吹一下。

    老八見了士卒的腳步，麵上壞笑，激將法對定邊軍，就是管用。

    老九則是連連搖頭，什捅人家的眼？太不文雅了，這要被敵軍聽見，我們定邊軍，蛟龍軍的風度何在？早知道我來喊。

    高俊挑選的這兩名曲長，在軍中算是比較有代表性的。老八是鎮軍老兵，一路積功上來的，讀書識字都是在軍，或者武院。

    就算有了點知識，性格是改變不了的，簡單粗暴，早上都不洗臉。

    老九則是正規南山書院出生，再入南山武院深造，頗為儒雅。君子風度他是要講的，天天要用柳葉刷牙，還得自己備鹽。

    不過老九也不得不承認，老八這一喊，兄弟們的確快了，而且在他們的眼中都有光。那種光是他熟悉的，決死一戰的光。

    “算了吧，反正曹真也聽不見，不算太丟人。”老九加快了腳步。

    其實他也是多想了，曹真真的聽見，也隻能當做沒聽見。捅眼？你要是在陣上與九曲罵戰過的話，就知道這句話已經很文雅了。

    這邊拚命趕路，那冷秋親自上陣，殺了個不亦樂乎。冷校尉殺敵有個特點，幾乎不在正麵下刀子，全是側麵或者背後。..

    夜戰之中尤其是，那不算高大的身影，在混戰中，像一條泥鰍。一會兒遊到這邊，腰眼上來一刀，一會兒那，背後戳一下。

    尤其是月亮被雲層遮擋之時，冷校尉更是撒歡，他看的可清楚。

    高俊拿著千鏡，不住跟著校尉移動，頜下的胡須則在微微顫抖。

    激動？不是，臨陣指揮，需要冷靜，實在是對方的下手太陰了。即使是多年的同袍，夜戰混戰的場麵也少見，背心都是冷汗。

    “我了個天，校尉你還還有沒有一點男人的氣魄，背後下刀子就算了，下絆子，接受吧，可你拉著人家頭發幹什？”

    看了片刻，高校尉終於確定，冷秋當年，的確是甘寧手下的幹將。或者說，一個將陰險偷襲，發揮到了極致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