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到得龐統親書，於禁將令，率領白耳軍稍作後退。

    讓無當飛軍出山，與關羽南下的徐州軍形成合力，他要在寧秋一線，利用有利地形，進行攻擊防禦，最大程度的消耗敵軍。

    攻擊防禦？是不是有些相悖？一天一夜的作戰之後，關羽絕不會這認為。陳到退到寧秋，顯然是有所預謀的。

    利用既設的要塞與城寨，與敵堅決阻擊，強攻硬守打到黃昏，白耳軍在勢均力敵的情況下選擇撤退，讓敵軍占領城寨。

    而在入夜之後，有照明彈作為掩護，白耳軍發動夜襲。夜戰，這兩年來越來越成為定邊軍攻擊敵軍的利器，士卒精煉。

    兩個時辰，陳到收複了所有失地，並將盤踞在此的敵軍，予以巨大殺傷。白耳軍來的極快，夜間配合默契，戰術到位。

    這般戰術，在之前的拉鋸之中，陳到從未用過。夜戰寧秋，即使強如關羽，也有些控製不住，敵軍的反擊力量，太過凶猛。

    他們的戰力，是隨著戰局進展，慢慢顯露的，且隻是其一。

    就在陳到退卻之時，關羽不難看出，對方在均勢之下，是主動撤退，並非被擊退。從之前的戰場表現看，必有所圖。

    恰在此時，軍情傳來，交州軍與江東軍聯手，突破了濡須口。曹洪則與曹豹合兵一處，繼續挺進，抓住了胡風的主力。

    “濡須口重地失守，廣陵城直接暴露在交州軍麵前，陳到的撤退，是迫不得已，多半是要回防，而在撤退之時，並無痕跡……”

    “他是以此，掩蓋後退回防的事實，敵軍力量，多半便會削弱。”

    有了詳細軍情，關羽腦海之中，迅速形成了一條邏輯鏈。此刻再看日間白耳軍與戰場之上的表現，種種細節，都對應的上。

    戰機不可放棄，關羽絕非沒有決斷之輩。但即使如此，他還保持了一定的謹慎，占領城寨之時，後續的隊形保持縱深。

    算是一個前輕後重之陣，一旦前部受到打擊，後續可以跟上增援。

    但在實戰之中，關羽並沒有料到，白耳軍的夜戰戰術，威力之大。且城寨與林間的那片空地，被陳到最大限度的利用了。

    穿雲弓威力盡顯，將無數徐州軍壓製在空地之上，弓手們的射擊不但迅速，準頭絲毫不失，超過了他們的常規作戰水平。

    對城寨和堡壘的攻堅，則更顯熟悉之處，攻如猛虎，摧城拔寨。

    而當徐州軍的後援被壓製，敵軍箭陣出乎意料的強大之時，關羽立刻反應過來，他上當了，今夜之戰，被陳到算計了。

    南下攻擊廣陵，當勢如破竹，自己的心理，首先被敵將預知。更為精妙的是，定邊軍利用了軍情傳遞的時間。

    對，一定是事先安排好的，他們知道自己的作戰心理，也能判斷出軍情傳遞的時間，此時陳到恰到好處的撤退，天衣無縫。

    即便是戰場上的種種細節，眼下看來，也是陳到刻意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