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忽然停了下來。
車廂中的焱妃、胡美人、胡夫人身軀一陣前傾,耳畔就已出現了陳風那風輕雲淡的聲音。
陳風的語氣言辭都說得很愉快很隨意,甚至有一種說不出的慵懶,可這並不是什好壞。
胡美人、胡夫人的麵色都已經變了。
胡夫人麵色一瞬間煞白,一隻手握住了妹妹胡美人的衣角,胡美人臉色也非常不好,可那間就又非常的愉快。
她輕輕拍了胡夫人的手,從粉色的長袖中掏出了一口工藝極其精良造型極其華美的短劍,在手中把握。
笑靨如花。
一個人麵對死亡恐懼的時候,身上不應當流露出這種事情,這種神情似乎根本不是在麵對死亡,而仿佛是即將見自己的如意郎君。
焱妃握住了胡美人打開車廂大門的手,冷冷道:“這件事你還不用插手,也沒有資格插手。”
胡美人嫣然一笑,放下了手。
在微弱的燈光下,胡美人偏著頭看著焱妃:“你呢?你難道也不準備插手?”
“不會插手。”焱妃:“現在還不是出手的時候。”
胡美人的聲音中還有一種說不出的顫抖恐懼之色,而焱妃言辭話語中沒有半點情緒波動,仿佛如今遇上的事情,也隻不過就是吃飯喝茶一樣。
焱妃遇上過不少這種事情,至少在抵達新鄭以後,就遇上了不少這些事情,可如今偏偏已比任何一次都要危險了。
陳風當然不會隨隨便便停下馬車,四周一片漆黑,什都瞧不見,可焱妃相信陳風一定因為遇上了什不能不停下馬車的事情而停下。
顯而易見他們已經遇上了一群可怕的對手,隱藏在黑暗中的對手。
陳風如今的對頭隻有一位——姬無夜。
姬無夜權傾朝野,手下的人個個都不是吃素的,尤其是血衣侯、蓑衣客,這些都是獨霸一方的人才,了不起的人才。
如今若出現了意外,當然是姬無夜造成的意外,隻不過這一次姬無夜到底帶來了多少人馬,設下了多少陷阱呢?
焱妃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一次計劃的風險與危險。
這一次計劃倘若被識破,那結果就變得非常不好,甚至幾乎都可以算得上死路一條。
這是一個賭局。
兩個賭徒的賭局。
——姬無夜、陳風。
這場賭局幾乎都已將這兩個人的生死都賭上去了,而姬無夜似乎已經略勝一籌了。
馬車原本走的就並不快。
新鄭的城外都是一片平原,這適合快馬狂奔,可所有的一切,也都是在建立在沒有布下任何陷阱的情況之下。
逃跑最切記一點就是著急。
世上任何事情最可怕的一點,也就是著急。
一個人倘若著急了,那心就已經亂了。
一個人的心倘若亂了,那一切都會生出一種難以揣測的變化。
陳風沒有讓馬車走的很快,而是很慢。
馬車的兩側有兩站燈籠。
借著燈籠的光,再加上一定的速度,陳風可以將四周的一切都看的非常清楚仔細。
這種速度四周的一切基本上都在陳風的控製範圍之內。
——如果血衣侯姬無夜發現了行蹤,即便走的再快,也會出問題,倘若沒有,那就根本不用周的太快。
這一點當然是非常有理由的。
這一場賭局,雙方都各有優勢,陳風隻能不丟掉自己的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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