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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田光泰吃力地抬起頭來，竟然發現前方5米遠的地上赫然擺列著一個個碩大的頭顱，都是帝國皇軍的，離他最近的一個頭顱正睜著空洞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他。頭顱的擺放好像是按照一定的順序的，但是池田光泰的頸部在轉動時受到了極大的限製，所以他隻能看到左右範圍並不大的一塊。

    “張雲飛，張雲飛……”池田光泰在心默默地念著這個名字，他的世界開始安靜起來，陽光曬在臉上很是舒服，這讓他想到了自己的家鄉。再然後，他看到了一隊帝國皇軍正在向著自己的方向奔來，他不知道這是真實的，還是自己的幻覺。總之，池田光泰並沒有時間去證實這個問題，很快，他的腦袋向下一耷拉，帶著無比的絕望和不甘，便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中。

    ……

    由於腹瀉之後的嚴重脫水乏力，藤田進大隊行軍的速度並不快，到達葫蘆山時已經是正午時分了。當他們趕到葫蘆山下的時候，已經有一個小隊的日軍在那了。

    “參謀長閣下！”一個少尉跑步過來敬禮道。

    藤田進抬頭一看，來人正是池田大隊的一名小隊長，他們之前再北平整訓的時候曾經見過幾次，所以藤田進對這個少尉還是有印象的。

    少尉接著慘然道：“大隊長，我們趕到的時候，池田大隊長等500餘名皇軍勇士已經全部玉碎了。”

    少尉趕到葫蘆山的時候，第一時間是替自己感到慶幸，本來認為自己這個小隊是個幌子，喪失了殺敵立功的機會，但沒想到因此卻躲過了一劫。少尉估計自己在倭國老家的祖墳肯定是冒了青煙了。

    藤田進一臉漠然，他已經習慣了戰場上的生死，“帶我去看看池田君！”

    “哈依！”少尉重重頓首，便在前麵帶路。

    來到山腳下的一塊空地上，隻見竟然有五六十個無頭士兵的屍體摞起來的高台，高台之上有一個穿著呢子大衣的屍體極為顯眼，屍體正朝著西北方向，藤田進走進一看，正是池田光泰。

    “大隊長，池田大隊長是在我們到達之前不就才玉碎的，全身的骨頭除了頸部之外幾乎全碎了。”

    其實不用少尉軍官介紹，單憑著池田光泰怪異的姿勢來看，藤田進就知道他的骨頭恐怕是都斷了，死之前經受了支，那人無比殘忍的折磨。中村寬信這個時候也趕了過來，眼前的這一幕讓他簡直要發狂，“師團長閣下，支，那人簡直太殘忍了。”

    此時如果張雲飛聽到一個倭國軍官竟然說自己殘忍，不知道該做何感想。

    藤田進長長歎了一口氣。

    少尉又指著前麵道：“大隊長，這還有支，那人用我們的士兵的頭顱擺出的造型，屬下看著是字，但是屬下對漢字一知半解，所以沒能認出到底是什字。“

    藤田進和中村寬信順著少尉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有五六十個頭顱擺成了兩個字的模樣，靠左邊的彎彎曲曲的像是一個阿拉伯數字2，而右邊的字站在他們現在的位置平視是認不出來的。

    中村寬信便對藤田進說自己要登上山上看一看，藤田進點點頭，中村寬信轉身去了。利用這個時間，藤田進便命令手下開始清理日軍士兵的屍體。

    過了一根煙的工夫，中村寬信從山上下來了。

    “中村君，這兩個字是什字？”

    “2排！”

    “2排？”藤田進一皺眉。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個2排應該是支，那軍被池田大隊消滅的那支部隊，這是支，那人用我們帝國皇軍的頭顱在祭奠他們陣亡的戰士。”

    中村寬信對華國的文化倒是有一些了解，所以他的猜測基本和張雲飛的初衷是一樣的，張雲飛讓大林帶三十四個腦袋回來，但是大林帶著戰士們砍鬼子腦袋砍上了癮，一共砍了64個鬼子的腦袋。他們把在池田光泰附近的無頭屍體堆成了一個高台，將池田光泰放在高台之上，讓他的頭正好對著用64顆鬼子腦袋擺成的“2排”兩個字，其目的就是明明白白地告訴小鬼子，血債必須要用血來償，你殺我43名戰士，我就幹掉你多半個步兵大隊，基本上是1:10還要多，讓小鬼子們看看這代價大不大。

    這就是血祭！

    至於沒有直接殺死池田光泰，是因為張雲飛力排眾議，因為他知道就是當下不殺死這個老鬼子，恐怕池田光泰也活不了多一會兒了，張雲飛不想讓池田光泰在不知不覺中死去，因為這樣的死法未免太便宜他了，他要讓這個老鬼子在死之前仍然感到恐懼、絕望。

    “八嘎牙路，支，那人欺人太甚！這是張雲飛對我們赤果果的挑釁，也是我們獨立混成第2旅團的恥辱。”藤田進抬起腳踢在一塊石頭上，事實上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感到恥辱了，第一次是在聽到常岡寬治旅團長遇襲玉碎的時候

    中村寬信默默地點點頭，他就更不必說了，自從張雲飛不知道從哪冒出來之後，他中村寬信的經曆可以說就是一部屈辱史，他一次次地滿懷著希望，希望卻一次次被無情的現實擊得粉碎，中村寬信甚至有些麻木了。

    兩個人正在鬱悶的時候，小野伸二過來報告清理戰場的情況，陣亡503人，丟失迫擊炮4門，九二式重機槍3挺，M24狙擊槍步槍313支，擲彈筒9具，各類彈藥約8萬餘發。藤田進和中村寬信一聽這傷亡和損失，就知道池田大隊這次出城的人恐怕就剩下眼前的這個小隊和逃走的兩名士兵了，而武器彈藥除了在戰鬥中損壞無法再使用的，都被支，那人席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