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缺乏天賦的無奈

類別:科幻小說 作者:印小宇 本章:第36章 缺乏天賦的無奈

    其實有些後悔把番外放上來了啦,逝去的青春就那樣結尾就夠了

    那場喪禮,鄭微到得很早。

    去世的是g大建築工程學院的曾院長,鄭微大三時修過他的《結構抗震設計》,真正學識淵博、桃李滿園的一位院長,沒想到未及花甲之年匆匆辭世。留在鄭微記憶的依然是考試前院長笑著說“鄭微啊鄭微,掛在我的科目上你就麻煩了”的矍鑠模樣,還有每年學院期末晚會上他登台高歌一曲的翩翩風度、那時的她也仍在盡情地享受著年少懵懂所賦予的快樂輕狂。阮阮還在,“六大天後”每晚寢室聊到夜深。那時她有憧憬,有他......滄桑還遠,離散還遠,從不曾想到青春會逝,人也一樣,現在回過頭去想,如同五夜草草收場的夢。

    曾院長的吊唁據說是發在本地各大報紙上,但鄭微卻是從師兄老張那得到的消息,她喝老張的意思一樣,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再怎說也該來送老院長最後一程。因為這段時間林靜總是出差,孩子上幼兒園之後,雙方的父母都回了老家,平時多半是鄭微和保姆帶著孩子,每到周末兒子總是黏得她很緊,去哪都愛跟著。本來鄭微還在猶豫該不該繞過孩子參加喪禮,林靜在電話打消了她的疑惑。林靜說男孩子不該太嬌慣,讓他慢慢懂得生老病死的自然法則也未嚐是件壞事,所以鄭微把兒子林予寧也帶在了身邊。

    不知道是鄭微出門前得警告起了作用,還是殯儀館靜穆的氛圍給了孩子心理暗示,今天的阿寧並沒有像往常那樣活蹦亂跳吵得讓她抓狂,隻是睜著滴溜溜的眼睛不住地四下張望著,偶爾好奇地問,媽媽幾個問題。

    進入殯儀館前,鄭微給老張打了電話,果然,號稱一早就出門了的老張還在路上。鄭微隻得自己先進去,她邁入正廳,就和站在門口的曾毓打了個照麵。

    果然已經過了那多年,明知很多事都已過去,但兩個曾為同一個男人傷身的女人乍然相逢,要說一丁點尷尬都沒有那時鬼話。鄭微遲疑了片刻,正在想開場白,曾毓卻笑了笑。

    “你們連尷尬的表情都是約好的嗎?”

    “啊?”鄭微愣了愣。

    曾毓不以為然地說:“你是裝糊塗,還是結婚生子會消耗女人的一部分智商?"

    鄭微下意識環顧四周,實現很自然地停頓在不遠處的角落。果然是他先到了,正和某個曾相識的舊麵孔寒暄著,原本是側身麵對正門的方向,鄭微看過去的瞬間,他正好轉身和經過的另一個人打了個招呼,便一直背對著她。

    “節哀順變。”鄭微收回視線,真心對曾毓說道,“曾院長是個很好的人,沒想到走得那早。”

    曾毓點頭,“謝謝你能來。我爸要是知道還有這多學生惦記著他,一定會很高興。”她扭頭看了眼父親的遺像,又看了看鄭微,接著說,“其實我爸對你印象挺深的。”

    “哦?該不會是因為我老是在他的課上遲到吧?”

    鄭微的玩笑引起了阿寧的注意,他仰著臉好奇地問:“媽媽不是說遲到的是壞孩子嗎?”

    曾毓彎腰輕輕擰了擰他的臉,“小帥哥你真可愛。”

    三歲的小朋友已經聽得懂這種讚美,紅著臉抱住了媽媽。

    “你看,我都成怪阿姨了。”曾毓自我解嘲地笑笑,“說實話,我爸爸對你印象特別深刻,是因為當初他的另一個學生曾經找到他說要放棄公派留學的機會,我爸爸追問原因時曾聽到過你的名字。後來那個學生又後悔了,可是已經錯過了名額。是我哭著求我爸爸想辦法,再給他一次機會,就當是對我的成全......”

    阿寧感覺到媽媽環著自己的手一緊,不解地在兩個大人之間來回張望。

    “那也能夠理解,任何一個父親都會那做的。”

    “的確,可是我爸爸一直認為我不該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他說阿正是應該和你在一起的。我不是個聽話的女兒,可是後來我才覺得,我爸爸或許是對的。”

    鄭微搖頭,“那也不一定。很多事情都沒有對錯可言,不在一起自然有不在一起的理由。”

    她揉了揉兒子的頭發,長舒了口氣道,“別說這些了。幾年不見你還好嗎?”

    曾毓聳肩,“馬馬虎虎。不過幾年不見可不是我的問題,都幹這一行,圈子就那小,大家也算同學校友什的。大大小小的聚會都不少,可你,不,應該說你們從來都沒有參加過。這一點也不想你過去的風格。”

    鄭微婚後依然愛熱鬧怕寂寞,可惟獨同學聚會去得少。一則是因為當初的摯友多半天各一方。朱小北留在新疆,卓美遠嫁異國,黎維娟悲傷打拚,就連何綠芽也在婚後去了丈夫所在的小城。二來雖然她和別的同窗關係也不錯,可她不願在那些熟悉的麵孔中想起曾經和他們一樣的阮阮已不在的事實,也不願和那個人碰麵,不願在旁人好奇又強忍著不同神情中翻出那些往事......然而她又注意到了曾毓可以強調的那個“你們”。那也沒有什可以外的,他一向是個不怎合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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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後又有新的來人,鄭微接受了寒暄,牽著阿寧的手從曾毓身邊走開。殯儀廳已到的人並不多,三三兩兩地站在一起。剛站定,鄭微就看到與陳孝正對話的人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用手指了指她所在的方位。

    這下她才慢騰騰地掉轉頭,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鄭微卻覺得那張臉很是模糊,好像下筆太重暈染開來的水墨畫,隻剩下黑黝黝一雙眼睛,偏又看不出喜悲。

    鄭微朝他的另一個疑是高一屆師兄的人點了點頭。阿寧搖晃著她的手轉移了他的注意力。

    “慢慢,為什哪要掛著照片?”

    “因為那個爺爺去世了,我們要對著照片來懷念他。”

    “什是‘去世’了?”

    孩子的問題永遠多的讓人頭疼,鄭微撓頭,回答道:“去世就是離開我們的世界,再也回不來了。”

    阿寧似懂非懂,“哦,再也回不來了就是去世了。”

    “對了!阿寧真聰明。”鄭微敷衍著打算結束這個話題,卻冷不丁聽到身後有人說道:“也不能說對。”

    她戒備地回過頭,果然是他,不知道什時候已走到他們母子身後,不鹹不淡地說道:“去世了是再也回不來了,可再也回不來了不一定是去世了。你平時就這樣吧似是而非的錯誤邏輯灌輸給你的下一代?”

    鄭微皺眉,用忍耐的語氣回應道:“多謝糾正,不過這個年紀的孩子恐怕理解不了你的完美邏輯。”她想起不能再孩子麵前丟了應有的禮貌,示意他應該和叔叔打招呼。

    “叔叔好。”阿寧很聽**話。

    然而“叔叔”隻是若有若無地笑了笑,繼續他之前的話題,他徑直看著鄭微說:“有時再也回不來了是因為忘了,你說呢?”

    “嗯?什......”鄭微堂而皇之地裝傻,她察覺到周遭已經不止一雙眼睛好奇地看過來。

    “沒什。那也是一種天分,或者說是福氣。”

    “什福氣?”忽然插進來的聲音讓鄭微的心驟然一鬆,不出意外地,下一秒,阿寧就被一雙有力的手臂高高舉過肩。

    “哎呀,林予寧,你又變重了不少嘛!”

    阿寧在半空中咯咯地笑著叫“老張叔叔”,老張舉著他在原地轉著圈子,知道這位笑著阻止,這一大一小才記起這是在一個喪禮上,停止了每個正形的玩鬧。

    鄭微埋怨老藏有忽悠自己,明明一早就說出門,哄得她早早趕了過來,結果他自己姍姍來遲。

    老張笑嘻嘻地董身後拖出一個人來,說:“要不是她非要一起來,我又繞過去接她,我肯定比你到得還早。”

    那女孩站在老張身邊羞澀地笑,看上去年紀很輕,至少相對老張而言是那樣。來張毫不見外地將眼前的人介紹給她,“這是我跟你提過很多次的鄭微,還有他們家阿寧......這意味是我以前同宿舍的好朋友!”

    鄭微會意,指著老張不懷好意地笑,“你行啊!”

    可另一個“好朋友”卻沒有那入戲,簡單地打招呼之後就借故走了開去。

    老張和鄭微都是知道他各行為人的,之相視一笑。待他走遠,老張才拍著鄭微的肩膀笑道:”沒事吧?我一進來就看見你全身繃得像拉滿的弦一樣。你們不是聽就沒碰麵了,怎一見麵還這樣?”

    經老張這一說,鄭微才怔怔然地想起自從自己婚禮那匆匆一瞥後,他們就再也沒有見過了,之後設想過假如和陳孝正重遇會怎樣,但總不改是兩人一見麵為了某個莫名其妙的問題胡攪蠻纏。

    見鄭微不出聲,老張安慰道:“他這個人就那樣,你別理他。他也不容易,前兩年他嶽父那邊出的事對他事業影響還是很大的,不久前又離了婚......呃,這些你都知道吧?”

    鄭微點了點頭,飛快地轉移了話題。老張是個聰明人,當然不再糾纏於此;舌綻蓮花地一連說了公司幾件趣事,逗得鄭微忍俊不禁。

    此時千來吊唁的人逐漸多了起來,老張的出現使得他們身邊很快就聚集了以小圈溝渠的熟人,大家許久不見相談甚歡。鄭微和老張的小女朋友聊了一陣,小姑娘很是單純,對阿寧尤其喜歡,很快就熟絡起來。

    曾院長的喪禮辦的肅穆且風光,不但學校領導悉數到場,儀式開始時,聞訊趕來的學生更是將此處最為寬敞的意見殯儀館擠得水泄不通,大家都抱著同樣的心情誠摯地送這位可敬的師長最後一程。

    儀式結束後,大家去向家屬道別,老張讓鄭微母子和自己一塊吃晚飯。反正林靜也不在家,鄭微哦也樂得與老朋友消磨時光,隻是離開前,她提出想順道去看看阮阮。

    阮阮下葬的公墓就在殯儀館的後山,來張聽到這個名字時眼神也不由得一黯。鄭微知他現在身邊有人,不管以前怎樣,如今難免有所顧忌,也不勉強他,見阿寧和他的小女朋友玩得鄭開心,便把孩子托給他們暫時照看,自己去和阮阮單獨說說話就回來。老張自然無不應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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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阮的墓前很幹淨,看得出是有人在精心維護著。墓碑前有一大束半凋謝玫瑰,被擺放在這至少不超過半月。

    鄭微也懶得去想究竟還有誰仍然記掛著阮阮,誰又留下了這束花。多半是個男人吧,可就連老張這樣長念叨著“男人看過了玫瑰,別的都是野草”的男人,當玫瑰凋謝經年,他心中遲早會開出另一朵花,但不一定是玫瑰,也許是月季,也許是丁香,在他心中雖然永遠不如唯一的玫瑰馥鬱,但他很清楚地指導,那將會是一朵隻屬於他的花。

    鄭微想,要是阮阮現在能看到這一切,她也隻會笑著說,重要的不是送花的人,這束花本身就值得珍惜。

    鄭微坐在指染了微塵的墓前,和阮阮說起自己和林靜的生活,說起越長越大的阿寧,說起後來的“六大天後”從各地傳來的音訊,到底什是再也回不來了的?她想了想,又覺得還有時光。就像她現在變老了許多,恐怕連最好的朋友都快要受不了她的絮叨。

    因為記掛著阿寧,鄭微沒有逗留太久,回到了和老張會合的地方,卻隻見老張的小女朋友眼睛通紅地留在原地,老張不知道哪去了。

    鄭微心中湧起一陣不妙的預感,一問一下都涼了半截,原來她離開後,阿寧和老張的小女朋友玩鬧著越追越遠,你躲我藏的不知道怎的,女孩子就找不到阿寧了。老張一聽說也急得半死,命女友在原地等待鄭微回來,自己立刻四處尋找。

    孩子走丟從來就不是小事,況且是在這樣一個地方,鄭微看著老張女朋友那泫然欲泣的模樣,知道她想必早已悔青腸子,再去責備她的貪玩馬虎隻是浪費時間,隻得暗怪自己不該讓阿寧離開自己的實現,一跺腳,忙循著孩子興許會感興趣的方向尋找。

    她找了將近百米的範圍,都沒有看到阿寧的蹤影,恐慌和焦慮逼得淚水到了眼眶,各種不詳的念頭都湧了出來。她心反複說不能哭不能哭,哭了就等於相信阿寧有可能丟了,他的阿寧怎會弄丟呢?然而就算她強忍住眼淚,還是忍不住摸出了手機——這個時候隻有林靜的聲音才是她的良方,哪怕他也許會責怪她。

    就在這時,鄭微心急如焚的呼喊有了回應。阿寧通道媽媽在叫他的名字,在不遠處揮舞小受示意自己在那。

    鄭微循聲望去,之間孩子小小的身影正在一輛黑色的車旁,還有一個男人半蹲的背影擋在他的身前。

    愛子心切的鄭微不顧一切地奔跑過去,一把將孩子揉在懷,這才顧上打量蹲在孩子身邊的人,看清他的模樣後更是驚怒莫名。

    “你是不是有病呀?想幹什?”她使勁推了眼前的人一把,環抱著兒子一連退了幾步,滿是提防和敵意地朝他怒視。

    陳孝正完全沒有防備,在鄭微護犢心切的一推之下重心不穩,整個身子往後仰,靠著雙後往後一撐才勉強沒有摔倒。他維持著那個姿勢冷冷地仰視鄭微。

    “你就是這樣做**?像你這糊塗地看管孩子,丟了多少回也不稀奇。”

    鄭微咬牙道:“這和你沒有關係,離我兒子遠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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