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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各位把書翻至二十七頁，我們繼續昨天的內容。”視線快速掃過台下，確認眾人都乖乖遵守自己的要求，格蕾絲滿意地點點頭，這才繼續說道：“上節課我們說到，帝國崩潰人民遭遇異族屠戮，無奈下至尊賢者進行大規模傳送，是在精靈曆九五三年……”

    早就對族群曆史倒背如流，聆聽開場白的瑞雯難免有點心不在焉。在紙上敷衍地記下內容，她下意識偷瞄了眼身側，卻察覺到身邊人的異樣：不同於昨天的神情嚴肅，今天金發碧眼的少年看起來放鬆許多，甚至有閑暇功夫去安撫身邊蹭來蹭去的貓娘。更重要的是，曾經那個說句話都勉勉強強，要時常請教自己某個詞含義的人，如今卻像遭遇了點化，聆聽書寫再無障礙，直接將自己晾在一旁。

    可惡，他怎能這樣，難道他不在乎我的感受嗎？心知肚明這是靈魂契約的效果，瑞雯還是禁不住生悶氣。幾度試圖壓製未果，仿佛怨婦的少女最終按捺不住，主動伸手戳了戳對方。“喂，你能聽懂老師在說什？”

    “你們抵達這個世界，以及初代族人適應惡劣環境的經曆，還算勵誌。”哄得波波眉開眼笑，另隻手記筆記的陳昊不加思索回應道。按希斯建議的那般把芯片刺進太陽穴，陳昊終於獲得了他夢寐以求的效果。

    通曉語言（等級11）：被動效果，對未知語種的理解程度大幅上升，對話時能自動將當前語言轉化為目標使用的語言。（嚴重警告，禁止將其使用於異性交往領域，否則後果自負！）

    拋開風格強烈的注釋，此技能總算解了陳昊的燃眉之急，他也得以分出部分精力，去關心更多領域的事項————

    比方說，授課老師所提到的，有關召喚師的原理與技巧。

    “其實早在遷徙至‘大空洞’，供奉黑暗女神以前，召喚法術就已經存在。”好似一名知識淵博的學者，格蕾絲提起諸多細節信手拈來，語調抑揚頓挫極富感染力。“在對抗亙古邪惡的歲月，為了研究敵人的弱點，部分法師在女神授意下捕獲並奴役魔族，迫使其為我們而戰…”

    “這，便是初代召喚師。無論我們去往何方，都需銘記這”本想以一句情緒飽滿的鼓勵收尾，喚起台下召喚師們的榮譽感，進而使之更加勤奮刻苦。目光隨意掃過教室後排，察覺到某人狀況的格蕾絲微微皺眉，語帶不滿叫出了一個名字。“瑞雯。”

    “麻煩你回答一下，他們當初有多少人。”

    “欸？”大半精力都放在陳昊身上，課堂內容基本左耳進右耳出的暗精靈直至被叫到名字，才出迷茫中回過神來。不敢怠慢站起身，連格蕾絲剛剛講啥都不知道，清楚開小差被逮現行的某人一時間不知所措，額頭上瞬間湧出豆大汗珠。

    作為一名‘雜種’，她雖因召喚出古代種實力獲得承認，但短時間終歸不可能結交到幾位朋友，更別提能在這個場合伸出援手的死黨。隻能孤軍奮戰的瑞雯焦慮地低下頭，裝作思考般翻動起筆記，趁機絞盡腦汁進行著思索。

    用他們，想必答案是複數；授課內容尚未進入正題，想必是上古之戰時期，但與精靈或召喚相關的資料太多，如果沒有更多提示聽著耳畔若有若無的輕笑，某人正支支吾吾滿麵羞紅，腦海中卻傳來了一個清晰的男聲。“十二。”

    “是，是十二！”注意到陳昊有意無意用筆指著書頁上的一行字，好歹智商在線的瑞雯立即醒悟，流利地補充了下去。“其中有五名精靈，三名幸存至大戰結束，獲得了‘賢者’頭銜。”

    眼眸半閉打量著依舊很緊張的少女，隱約猜到緣由的格蕾絲狠狠瞪了陳昊一眼，這才揮手示意瑞雯坐下。“我知道你的召喚獸很獨特，但親昵行為回宿舍再做，課堂上還是要保持風度。”

    如同繃緊的彈簧終於鬆開，教室瞬間籠罩在歡樂的氣息中，連前排學生座位旁沉睡的召喚獸都被笑聲驚醒，疑惑地抬頭四處張望。臉蛋變成黑透紅，瑞雯隻能訕訕然任由他人嘲笑，同時委屈地在桌下踩了身邊人一腳。“都怪你！”

    明明是你自己花癡，這也怪到我頭上？很想如此反駁，但想到自己還佩戴著天使環，陳昊隻能哭笑不得應承下來。“是是是，都是我的錯，別生氣咯~~”半哄半勸讓召喚獸平靜下來，深刻體會到‘獲取黑暗陣營角色好感速度加倍’是何等誇張，少年繼續抄寫有關召喚師的理論知識，為盡快熟悉自己的職業打基礎。

    盡管格蕾絲的描述有些嘮叨，且時常會偏離到強調暗精靈的種族高貴、血脈優秀等無關方麵，但她作為一名有經驗的召喚師，其傳授的知識與技巧都是幹貨，具備很強的借鑒價值。

    比方說，關於靈魂契約的部分。

    “一般情況下，召喚師藉女神之名召喚異界生命，依靠靈魂締約並成為操縱者。”解說同時朝旁邊勾了勾手指，一頭比成年河馬還要龐大的生物自角落站起，邁著粗短的四肢乖乖走上前。手指抬起對方下巴，輕輕摩挲著如皸裂土地般遍布裂痕的皮膚，格蕾絲的語氣帶著些許懷念與溫柔。“但不要忘了，契約其實是雙向的。”

    “女神見證了契約，女神賜下了祝福，女神注視著你與召喚獸的一舉一動。”結束親昵讓召喚獸返回原位，格蕾絲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契約尤為重要，但必須時刻在意召喚獸的情緒，呼應它的訴求。否則它即便忠誠，也會或多或少保留反抗意誌，這在戰鬥時很致命。”

    “當然，”或許是覺得氛圍太嚴肅，她把視線再度投向教室後排，話鋒一轉調侃道：“太過親昵也不好，尤其召喚獸是人型的，會被人誤會在談戀愛~~”

    哈哈哈的笑聲再度回蕩房中，迫使瑞雯當鴕鳥的程度更加嚴重。私下勸了兩句收效甚微，陳昊見狀隻得任由她慢慢調整心態，轉而思考起格蕾絲剛剛吐露的訊息。

    除開神神叨叨的讚頌，她的發言側麵佐證了陳昊的猜測：他被傳送到瑞雯身旁，無意識間與後者建立聯係，是某個存在出手所致，而非瑞雯瞎貓碰死老鼠召喚到的自己。根據上下文，祂應該是暗精靈如今的庇護者，黑暗女神露娜。

    這個名字陳昊很熟悉，因為安妮許多次祈禱時都會提到這個名字，隻不過在守護者少女口中，這位女士的頭銜是月之女神，專職庇護純潔無暇的處女，賜予她們美滿幸福的婚姻和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