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不好了,姑娘不見了。”
李府,一名家丁急匆匆跑到書房門外,開口稟告。話音剛落,房門便‘吱’呀一聲向內打開。
“你說什!”盡管聽得清楚,但是,李格非仍有些不相信的追問道。
“稟告老爺,姑娘不見了。”
“不見了,去哪兒了?”
“這……”
那家丁似是有些欲言又止,結結巴巴的半天說不出來。
“廢物,去將梁振喊來。”
“老爺稍等,小的這就去。”
那家丁頓時如蒙大赦,急匆匆轉身離開。
“不見了,離家出走?”李格非眉頭緊鎖,隱約間似是明白了什,喃喃道,
“女兒啊女兒,你這又是何苦?爹也是為了你好。”
自家女兒向來性子執拗,很多地方比之男兒也不遑多讓。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並不稀奇,隻是,其究竟會到哪去呢?
正在思索之際,老梁大步流星走到近前行禮道,
“見過老爺。”
“照兒不見了,你可知道她去了哪?”
“楚府。”
似是早有準備,老梁神色平靜,而且絲毫沒有隱瞞的說了出來。
“楚……”
聽到這樣的答案,李格非差點被氣暈過去。隻感覺有口惡氣堵在胸口,難受至極。離家出走就算了,還直接跑到隔壁去了,這分明是故意作給他看的。
“老爺,大姐不見了,到底是怎回事?”此時,王氏也在丫鬟的陪同下匆匆趕了過來,急切詢問道。
“還能有什,這不孝女瘋了,想要氣死老夫。”當著這多下人,李格非沒有明說,隻冷哼一聲,繼而氣呼呼的向著書房中返回。
“你們都下去吧,另外,注意此事不可外傳? 若是讓我聽到什風言風語,別怪我不留情麵。”
王氏警告了一句,下人們自然不敢留下? 紛紛退走。此時,她方才同樣走進書房之中。
燈火搖曳? 映照著李格非略顯蒼老的麵容。此時的他不知在想著什,神色變幻不定。
“大姐這個時候突然離開? 可是因為白天之事?”王氏走到近前? 輕聲詢問道。
“都已經直接跑到隔壁府中去了,除了此事? 還能是什?”李格非忽然長歎一聲? 接著道?
“這丫頭被我從小慣壞,任性自我,決定的事情,便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那該如何是好?大姐還未出閣? 夜晚跑到楚府,豈不是有損名節?”王氏頓時坐不住了? 立刻道,
“不行,必須找她回來。”
“等等。”李恪非立刻出聲,更是伸手將對方攔了下來。
“此事先不急? 容我再考慮考慮。”
“老爺這是何意?”王氏有些詫異,都這個時候了,難道不應該是盡快將女兒找回來要緊,還考慮什?
“時下朝堂風波漸起,我不得不小心啊。”李格非皺了皺眉回道。
“老爺是指昨日吏部趙侍郎那道奏本?”
“是啊。”妻子出身不凡,有這樣的見識並不稀奇。故而,李格非也沒有絲毫隱瞞,接著道,
“趙挺之建言宗室子弟不得與舊黨之女為婚姻,顯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是在試探?”王氏神色微變,追問道,
“難不成又要起黨爭了!那官家呢,可曾顯露處任何意圖?”
“這也是我不解的地方。”李格非搖頭,
“不隻是我,朝堂之中就沒有人不疑惑的。官家登基大位,言行舉止比之端王時期完全判若兩人,說是深不可測,半點不為過。”
頓了頓,接著道,
“就說章相吧,當初極力反對,事後會遭到清算也在情理之中,朝堂內外幾乎所有人都這認為。然而,事實卻恰好相反,官家仿佛忘記此事一般,提都沒有提過一句,甚至,所有新黨中人,沒有一個遭到貶斥。”
“官家是打算繼續先帝的變革之路?”
“也不盡然。”李格非再次搖頭,
“官家將後宮盡都托付於向太後,又複起了先皇後孟氏,由此可見,其對於舊黨同樣重視。”
“這……”
王氏被繞暈了,兩個黨派盡都重視,這是何意?難不成打算兩麵討好,顯然,這是不可能的。其中牽扯到無數人的利益,如何能夠這般輕易解決?
李格非看了妻子一眼,明白對方怕是和他一樣,盡都難以猜透官家的心思,接著道:
“那楚小子以道士之身結交官家,本就不是正路,稍有不慎便有傾覆之禍。如此,又如何能深交?可惜,照兒太執拗了,非要和對方攪在一起。”
“老爺如何確定對方已經失寵,要知道,他可是真有本事的,遠非那些裝神弄鬼的假道士可比?”
“若真的寵幸,為何官家登基大位卻沒有一絲封賞,甚至連提都不提一句?想來,那楚小子定然是有什地方做的不好,引得官家不喜。”李格非微微搖頭,
“他現在的身份很敏感,京中更是流言蜚語不斷,老夫身為蘇門中人,萬事都要謹慎啊。”
“所以老爺才提出,要給大姐說一戶好人家出嫁。”王氏神色恍然,隨即道,
“既如此,便更應該將大姐喊回來。若是再過一陣,怕是一切都晚了。”
“我也想啊。”李格非苦笑一聲,
“可是,那楚府豈是尋常人家?楚小子更是眼高於頂,不將任何人放在眼,便是昔日的先帝又如何,隨意便拒絕了。照兒既然已經進去,便是得到了對方的接納,若鐵了心不願意回來,我們也無可奈何。”
“那該怎辦,總不成就這幹等著吧?”
“還能如何,隻得聽天由命。”李格非再次歎了口氣,
“但願楚小子並沒有失去官家的寵幸,否則,問題就嚴重了。”
夜色漸深,李府亂了一陣,然而,自始自終都再沒有任何動作。作為主人的李格非和妻子更是仿佛不知道此事一般,盡都選擇的沉默。
楚府,客房。
此時的李清照靠坐在軟床一側,雙手抱膝,怔怔出神。
“我真是瘋了,竟然……竟然……”
似是想到了之前的一些大膽的舉動,臉頰再次通紅一片,久久不曾散去。
“姑娘,吃飯了?”房門忽然推開,卻是小環端著一隻托盤走了進來,麵酒菜皆有。陸續擺放在桌子,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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