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命懸一線

    在寧翊的印象中，有生之年進過兩次手術室。第一次是因為受到襲擊，在無意識的時候進去。而第二次，就是在法國的時候。

    他曾經以為最難熬的，就是看著頭頂的無影燈，被注射麻醉藥的時候。因為你永遠也不知道，是否還能活著出去。

    現在，寧翊總算明白，最煎熬的不僅是躺在手術床上的人，還有在外麵等候的人。他寧願躺在麵的人是自己，寧願受傷的是自己，也不希望看到現在的局麵。

    如果在手術的過程失血量太多，張慕晴很可能……

    想到這，寧翊感覺五髒六腑都要扭作一團。他的意識是麻木的，感覺全世界都安靜極了，就連司徒玥站在麵前些什，一句話也聽不進去。

    寧翊滿腦子，都是剛才在大街上兩人亡命奔跑的情景。生死有命，從前的他從不畏懼死亡，可是摟住張慕晴在槍彈下逃亡的那一刻，他卻害怕極了。

    害怕張慕晴會受到傷害，害怕他們不能一起回去，害怕從此不能看到斌……

    直到此刻，寧翊才明白張慕晴在自己的心目中，一直占有大的位置。看到她倒下的那刻，他聽到心髒撕裂的聲音。

    不能有事，張慕晴絕對不能有事！

    “翊，你一整沒吃東西了吧？我去給你買點吃的好不好？”司徒玥憂心地問道。這個男人受傷了，一整個下午不吃不喝，再這樣下去身體是撐不住的。

    原以為寧翊會一口拒絕，可是他緩緩抬起頭，情緒已經沒有剛才那激動。“好，麻煩你了。”

    他願意吃東西，是好事。

    司徒玥千叮萬囑沈言招呼好寧翊，才匆匆離開了。

    走廊來往的人很多，這次暴亂受傷的人不計其數。不少死傷者的家屬在手術室門口守候了很久，最後等到的卻是悲劇。

    沈言企圖分散寧翊的注意力，特意轉開話題：“醫生也了，慕晴的情況不算太糟糕。善良的女人，運氣都不會太差，所以別太擔心。”

    “麵躺著的，是我的女人，孩子的媽媽，不擔心是騙人的。”寧翊把所有的負麵情緒都藏起來，不希望別人看到他的軟弱。

    微微歎了一口，沈言指著走廊盡頭，輕聲問道：“看到那個男孩嗎？”

    距離寧翊不到三米的距離，站著一個不到十歲的男孩。他哭得雙眼浮腫，嘴不斷碎碎念，隱約可以聽到是“媽媽”這兩個字。

    “那個男孩的媽媽，心髒中槍了好幾槍，當場死亡。”沈言看著前方，神色哀傷。

    他和寧翊一樣，長期生活在無戰亂和暴動的國度，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接觸死亡。

    寧翊動了動嘴唇，最終沒有些什。他的心就像被繩索勒緊，呼吸不順暢，每一下的心跳都牽扯到腦部的神經，痛得渾身都麻木了。

    “這個世界上每都上演生死，我們永遠無法預料明和意外那個先來。”沈言凝視著遠處，聲音淺淡如風：“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珍惜身邊的人，不要再讓她流眼淚了。”

    這段時間，張慕晴流的眼淚足夠多了。

    寧翊總覺得這個女人太偏執，他又何嚐不是呢？如果不是因為吃醋而賭氣，他又怎突然改變行程出差？如果不是改變了行程，張慕晴就不會千迢迢追過來，也不會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