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二年春,福州知府陳三思到任福州,此時已過了兩個年頭了。
唐仞在正廳中突然聽到房門外有聲音傳來,起身走到門邊,湊著朝外看去。
隻見十米之外的廊道上,一個身穿紅色官袍,頭戴烏紗帽的中年男子正在和一個男人敘話。
這中年男子長著一張國字臉,鼻梁下兩撇胡子很是傳神,唐仞見他官府上的仙鶴補頭,相比就是周鐵生口中的福州知府陳三思了。
就聽陳三思對著身旁那人說道:“文才,對於如今這番天下你是如何看待的?”
身旁那人身穿一身道服,看似並無官職在身,可氣度卻是不凡,沉吟了片刻道:“天下,我看這天下亂的很!”
“慎言,慎言!”陳三思摸著胡子,臉色晦澀。
“陳兄,遠的暫且不說,就說這福威鏢局,林震南祖孫三代經營,創下這份家業,僅福州府這一處鏢局,趟子手,鏢師少說一二百人,福威鏢局天下十處鏢局,這群人聚在一起便是有數千之眾,而武林中如福威鏢局這般的門派如過江之鯽,多不勝數!”
說到這,那人自嘲地笑了一聲繼續道:“一個福威鏢局便有千人之眾,嵩山、泰山、衡山、華山、山號稱五嶽劍派,手下弟子不下萬人,更不說武林泰山北鬥的少林武當,而那日月神教能鎮壓武林,手下勢力更是超過十萬眾,這等江湖存在,至我朝與何地?
這些門派占山為王,既不耕種,也不納賦,全憑山下依附的百姓供養,長此以往,豈不天下大亂!”
陳三思拍了拍他的肩膀,慢吞吞踱步道:“文才對當今武林知之甚多啊,我上任福州府兩年,這林震南頗為識趣,局中紛爭死傷都是私下解決,從不麻煩官府,可是如今這世道卻要變了!
朝廷讓各州府招募武林人士,我這些日子甚為苦惱!”
唐仞聽到這,頓時明白了這刑房衙役是做什的了!
心想道:“我正愁怎推平這個世界,何不借用官府的力量?”
正想著,麵前的房門突然被打開,唐仞一個趔趄差點跌出門外。
李大通指著唐仞罵道:“知府大人,就是這個人,想不到他竟然偷聽您和馬公談話!”
陳三思瞥了唐仞一眼,神色不怒自威,突然一腳揣在李大通的屁股上,怒道:“沒用的殺才,為何現在才來通報,讓人等了許久!”
李大通捂著屁股不敢動彈,委屈地說道:“大人,我去後院了沒找到大人!剛才看到大人和馬公談話不敢打擾,這才通報晚了!”
陳三思揮了揮袖子,步入正廳中怒道:“倘若不是你們一個個尋死覓活地不肯接這差事,犯得著我著急上火!沒一個堪用的,退下!”
李大通捂著屁股落荒而逃,陳三思走到正廳中央的圈椅前,理了理官袍坐下。
“唐仞,知府大人!”唐仞見禮道。
陳三思從來沒有和林震南以外的武林中人打過交道,遲疑了片刻才開口,道:“你是來應征刑房衙役的,本官先與你說清,刑房衙役在府衙中掌破案偵緝、堂事筆錄、擬寫案牘,管理刑獄等諸事,民間又稱捕快!可此次證聘的刑房衙役則大為不同!
正德四年初,當今天子敕令諸洲府衙征聘武林中人,組建一支屬於大明的捕房,負責監察治下的武林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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