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站在外麵欄杆抽煙,何孝義已經去了樓下。
他有事情要處理。
哢嚓,細微的開門聲傳來,托尼頓住,轉頭看過來。
一身孤寂的人從臥室走出,他穿著今天沒換的白襯衫,黑西褲,和以前他所見差不多。
可是,托尼覺得,現在出現在他視線的人不是他所熟悉的人。
因為,湛廉時不會這孤獨,不會這寂寞,不會這滄桑。
這樣一個誰都達不到高度的強大之人,他這一刻脆弱無比,一碰即碎。
湛廉時怎會脆弱?
這樣的脆弱,怎會屬於湛廉時?
托尼煙沒有抽了,就夾在指尖,保持著要抽的姿勢。
他愣愣的看著走出來的人,看著他把門關上,靠在牆上。
這一刻,那挺直了三十幾年的脊背,似乎終於彎了。
托尼指尖一顫,手中的煙落在地上。
他低頭看,那煙已經燒到了煙蒂,燙到了他的手。
落下去的時候,摔落的煙灰灑了他一隻的皮鞋。
他看著這煙灰,心突然痛起來。
自己不是病人,他是醫生,醫生生離死別見的多了,早就麻木了。
可現在,他很難受。
這難受跟有人拿著鋤頭在他心上挖一樣。
因為他太清楚,這樣的
兩個人曾經都經曆了什。
他們都不幸,而命運給他們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讓他們更不幸。
為什?
為什不能讓兩個不幸的人更幸福?
為什不能可憐可憐他們?
他們一開始,又有什錯?
湛廉時看著前方,他眼沒有光,沒有傷心,沒有絕望,沒有哀痛。
他很靜,靜的嚇人。
似一潭死水,周身彌漫著地底深處的長眠。
托尼看著靈魂似死去,隻剩下一個軀殼的人,他抹掉眼湧出的淚,大步過來。
“湛廉時!”
“一切都還沒有結束,隻要人還活著,就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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