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9 章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九紫 本章:第 129 章

    岑叔硯望著天上如疙瘩一樣翻滾的黑雲,眉頭皺的死死的。

    盧父以為他是怕暴雨後,路麵泥濘,馬車難行,笑道:“夏日的暴雨來的快去的也快,若是雨下大了,不如今晚就宿在我家,正好還有一壇好酒。”

    岑叔硯卻緊皺著眉頭,心發沉道:“天有異象,卻不知是福是禍。”

    作為一個習慣依賴於天氣預報的現代人,盧父對於什天氣異象,是半點不懂的,在他看來,這不過就是一場夏日常見的暴雨,每年不知道會見多少,不知道為什岑叔硯在擔心什。

    但他很快就明白了岑叔硯的擔憂。

    因為午後,天氣極為炎熱,田地的人都已經回到家中,隻待下午天氣稍涼時,再去田播種。

    本以為這是一場暴雨,沒想到一陣悶雷電閃之後,天空忽然降下了乒乓球大的冰雹。

    *

    盧父還從未見過如此大的冰雹,也沒在秋季見過冰雹,若不是親眼所見,根本想象不到,剛才還分外炎熱的天,會突然降下如此大的冰雹,冰雹宛如石子一般,從天空落下,砸在屋頂大瓦上,直響,不時便有瓦片被砸碎的聲音。

    盧父趕緊朝樓上喊:“楨楨!楨楨!快帶寶丫和小石頭下來!”

    因為沒有預製板,二層三層的地板都是用木頭搭建的,哪怕知道盧楨在二樓沒事,可他還是擔心上麵的瓦掉下來。

    盧楨吃完午飯就上去睡午覺了,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事,聽到盧父喊聲,打開窗戶才知道外麵下起了冰雹,也連忙朝樓上喊:“小桃,小桃!”

    小桃正在廚房洗碗,聽到盧楨喊聲,連忙出來道:“姑娘,我在這兒呢!”

    小石頭和寶丫還在睡著沒醒,盧楨也沒叫醒他們,輕輕關上門下樓。

    盧楨雖是現代人,但入鄉隨俗,到了古代後,若家有男客人在,她雖不會特意回避,但也不會一定要在前麵待客,一般都會帶著寶丫在樓上玩。

    她本身就有些宅,不喜應酬,見到岑叔硯,也隻是大方的叫了聲:“岑大人好。”

    什屈膝,蹲禮,都沒有。

    盧楨是不懂古代蹲禮,哪怕電視劇上看過無數次,可每個時代的禮儀都不同,與其行了個不倫不類的禮,還不如就繼續做她自己。

    岑叔硯見過盧楨不少次,早已習慣了盧家女兒如此,聽盧父說是當男兒養大的,已經見怪不怪,又轉過身,憂慮地看著外麵鋪天蓋地的冰雹。

    “這個時間怎會下冰雹?”盧楨也是第一次見到秋季下冰雹,還是這大的冰雹,還好正是午後,田間的人都回來吃飯了,不然這大的冰雹從高空落下,怕是人畜都得砸傷。

    岑叔硯望著天空歎了一句:“黑雲尾,黃雲頭,冰雹打死羊和牛。”

    盧父聽他這一說,突然想到自家的騾子和牛,大喊一聲:“我的牛!”

    趕緊往後院牛棚那跑,見牛棚、騾子棚還結實,沒有砸到牛和騾子,鬆了口氣,然後就聽到岑叔硯說:“也不知道我的馬怎樣了。”

    馬車無法上高地,他的馬車停在高地下麵呢!高地下麵可沒有可以躲避的地方!

    盧父連忙道:“你先別急,高地下麵還有一些木棚,他們肯定知道往棚躲的!”

    當初建高地時,下麵就搭了許多臨時的木棚,後來高地上房子建好,下麵的木棚也沒有拆掉,之前很多人來高地,牛車、馬車、騾車便是停在下麵棚子外麵的樹樁上,現在天氣炎熱,岑大人的護衛和馬夫肯定知道要牽馬躲進木棚。

    那冰雹極大,要砸到人身上,怕是要把人砸傷,岑叔硯也不好說讓盧父去牽馬的話,站在盧家門口,望著漫天冰雹,憂心忡忡。

    盧父望著自家被砸爛了的菜園子,也是痛心不已。

    盧家的菜園子就在院子,除了牆邊種了些野生玫瑰外,其餘全部種了瓜果蔬菜,尤其這個季節,正是長豇豆生長最旺盛的時候。

    長豇豆和黃瓜搭了架子的,現在全部倒了。

    茄子、辣椒、番茄等農作物全部被打爛,倒了一地。

    “早知道我就搭個棚了,這些好菜,全都被砸爛了,砸成這樣還能活的了啊?”這些可都是他和吳管家,還有盧母,辛辛苦苦親手種下的。

    一般都是春冬季節搭蔬菜棚,秋季溫度適宜,基本上都不會在這個時候搭棚子。

    盧父扼腕也沒辦法了,隨著冰雹越下越大,越下越多,很快地麵上覆滿了乒乓球大的冰珠子,菜園子的菜全被砸爛。

    盧父坐在門檻上,望著院子被砸壞的瓜果蔬菜:“等下能醃的,都撿回來醃了吧,砸成這樣,活是活不了了。”

    岑叔硯站在他身後,望著盧家院子的菜園子,臉上更是憂慮:“盧兄家菜園尚且如此,可見潭州百姓農田是何模樣。”

    *

    這場冰雹下了半個小時左右,冰雹一停,岑叔硯就半點不敢耽擱,趕緊踩著冰雹,下了高地,盧父在後麵送:“岑大人慢點!”

    見馬匹沒事,岑叔硯也不耽擱,駕了馬車就走。

    他要趕緊去茶亭鎮以外的地看看那些稻子如何了。

    這個時候下冰雹,對已經開始由青轉黃的稻子打擊是巨大的,甚至有可能會造成絕收。

    想到上半年霜災,下半年冰雹災,岑叔硯愁的頭都快禿了。

    上半年春暖花開,農民還能菜野菜、野蓮、野生棱角、芡實衝擊,可這下半年若是稻子再絕收,野蓮的葉子上半年都快被人采禿了,野生棱角的藤都被拽回家吃了,芡實更是被割的亂七八糟,要是再絕收,老百姓就真沒得吃了。

    *

    這個時候,不僅僅是岑叔硯從家走出來,黃花村的村民,全部都走了出來,望著滿地的冰雹,抬頭望天,臉上也是一陣愁苦之色。

    此刻他們萬分慶幸,上半年霜災時,盧父即使幫他們救治霜災,使得他們的秧苗沒有被凍死,哪怕糧食減產,也比絕收強。

    本來以為熬過了霜災,還有兩月稻穀就能收了,誰知道會突降冰雹。

    *

    岑叔硯一路往潭州城去,一路上看到被冰雹砸斷的稻穗不計其數,稻田的稻杆,幾乎全都被沉甸甸的冰珠子給壓倒,沉到水田,有些稻杆直接被砸爛。

    無數百姓從家走出來,望著被砸斷的稻穗,砸爛的稻杆,疲憊黝黑的臉上不禁流下絕望的淚水。

    甚至不少人已經跪倒在地,嚎啕大哭。

    岑叔硯望著周邊哀聲不斷,心頭沉甸甸的,可還是喊:“趕緊救稻子,將還沒斷的稻子撈起來,別在水泡爛了!”

    就有農婦淒聲大哭:“不用泡,已經爛了!”

    本以為出了紅薯、土豆,是天不亡大順朝,是祥瑞,可這祥瑞剛過去不過倆月,就又出大災。

    可是哭是沒有用的,哪怕心生絕望,在絕望之後,該去救的,還得去救。

    家家戶戶的農夫農婦們都從家走出來,走到田,小心的將砸倒的稻穗稻杆扶起來,不讓稻穗泡在水。

    砸斷的稻穗就撈起來,帶回家中。

    此時的稻穗已經開始轉黃,麵已經有米,隻是稻穗並不飽滿。

    眼看著今年稻穀絕對減產,甚至是大量減產,農民沒法子,將稻穀打下來曬幹的同時,就連尚青的稻杆,都攪碎了,當飯食吃。

    就連趙太守,看到突如其來的冰雹,都不知這老天是個什意思了。

    照道理說,去年西北連續性大災,今年潭州天降祥瑞,怎都是天佑大順的意思,可前有霜凍,後有冰雹,怎看都像是不詳。

    “方伯,這個時候我們還是看看要怎樣救災才好。”岑叔硯朝趙太守躬身道。

    趙太守望著外麵滿地冰雹,歎了口氣,回身問岑叔硯:“叔硯可有什法子?”

    岑叔硯道:“百姓已經熬了一個春夏,實在熬不下去了,與其讓稻穀爛在地,不如讓百姓將稻穀收了,整地種上冬麥,今年稻穀肯定無法做糧種,隻做口糧,應該能撐到明年春天,待到春暖,又有野菜充饑,可暫緩饑餓,再將官衙存有的一萬多斤紅薯,分下去,種植紅薯,紅薯畝產三千斤,哪怕是種兩畝地的紅薯,也夠百姓一年口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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