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心悸的劍意突然消散了,風聲也漸漸變小。
徐幸的臉上沾染了幾滴殷紅,朦朦朧朧中,雨水不再拍打他的臉頰,濕冷的感覺也消失地無影無蹤。
周身三尺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住了一般,與三尺之外的雨滴形成了下落速度方麵強烈的對比,這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環境,就像是快慢鏡頭的播放一樣。
他抬起僵硬的脖子,稍稍挺直身子,雙手如同是被火焰炙烤過一樣,劇痛讓他的意識都有些模糊。
由於十指受傷,兩隻手腕又脫了臼,他站立的姿勢顯得很怪異,跟砍去了雙臂的雕像沒有區別。
費了好大力才抬起手前肘,蹭去從眉毛上滑落滲入了眼麵的雨水,視線才慢慢地清晰起來。
望著擋在自己身前的人影,徐幸嘴唇動了動,卻未能發出一個音節。
老張就像一座高山矗立在他的前麵,正對著他,臉上的表情那般漫不經心,仿佛老人家被頑童濺了一身泥巴,隻會笑地拍拍對方的屁股,並不在意。
徐幸在他並不算高大的身軀護攏下,覺得很安心,就和當初被阿術抱在懷奔跑一樣,十指連心的劇痛似乎都有所緩解。
這一瞬隻存於眨眼之間,再睜眼,老張依舊在原來的位置,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回歸正常。
橋水依舊洶湧,風雨依然磅。
唯有兩個見證者眼中的驚恐之色還未散去,魏小乞的頭發沒被雨水打濕,她的眼角還掛著淚痕,這些現象無不清清楚楚地提醒著徐幸一個事實。
他被人捅了,遠遠地捅了一劍。
霧氣被那一劍刺開,形成一條圓柱狀的通道,捅他的人就在通道對岸的橋頭,他平舉一把細劍,即使相隔數十米,徐幸也能察覺到那人細劍上的寒意。
魏小乞神色慌張地跑到他的麵前,伸了伸手,想要去攙扶,又怕弄疼他,有些不知所措,略帶顫音道:“公子,你、你……”
她是想說受傷了,可這是一件明擺的事;她又想問傷得重不重,可這聽起來像是一句廢話。
徐幸朝小姑娘齜牙笑了笑,笑得很牽強,又努了努嘴示意她攙扶住自己,便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持劍者的身上,弓腰戒備起來。
“是你……”
徐幸目力極好,一眼認出了此人就是當初在善水居和他對了一掌的黃臉挎劍漢子,沒想到他居然會在七亭橋這個地方守株待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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