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一個浪漫的人,您給我取了一個很好聽的名字,您也不介意我擁有了自己的意識。您說,哪一天我想出來的時候,可以從記憶球來到您的世界,和他們一樣,成為您的朋友,您的知己,您的家人。
“您說,人的逝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忘記,隻要記憶還在,就好像他們還在一樣。
“現在,真的隻剩下記憶在陪著您了。”
沐鳶飛看著帕特夏,她看到她的眼睛綴滿了淚水。她沉默良久,然後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所以,這個世界是你創造的?”
“不,不是我。”帕特夏顫抖著聲線,“我沒有這個能力,這個世界本來是您的記憶球,可能是有您氣息的緣故,它開始自我發展,最終變成現在的樣子,而我隻是,隻是在了解您那邊發生的一切後,試圖,試圖把您的好友們添加進這個世界,想要形成一個可以供您逃避現實的,小小烏托邦罷了……”
帕特夏無法再繼續說下去,噴湧而出的情感如同巨大的旋渦,一下子將其吞噬。她跪倒在地上,雙肩顫抖著,淚水如珍珠般落在純白的地上。
沐鳶飛看著她。
“帕特夏。
“你究竟,還有多少是沒有告訴我的?”
帕特夏沒有回答,她隻是在那,無聲地哭泣著。
良久。
她終於平複了情緒,緩緩地答道:“全部。
“您的全部記憶都在我這。
“因為您不想記起,不願意麵對孤獨的現實。寧可將記憶舍棄在這個記憶球,如同一具行屍走肉般活在這個世上。”
“為什會這樣,帕特夏。”
“因為他們嫉妒您!”
帕特夏帶著幾近癲狂的情緒嘶吼出了這句話。
“他們是誰?”
“其他世界的意誌。”帕特夏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她的臉上帶著輕蔑和不屑。
“再說下去,帕特夏。”
沐鳶飛的臉上忽然閃過一絲疲憊。她感覺有些累了,身軀反倒和先前的帕特夏一般緩緩地沉下去了。
“把我忘了的記憶,同我說上一說。”
帕特夏顫抖的嘴唇中吐出一個字:“好。”
她的精神似乎因此振奮起來。帕特夏深吸一口氣:“您是神明指定的下一任繼承者。”
“……猜到了。”
“哈?”
“不必在意我,繼續吧。”
“因為是繼任者,所以您擁有和神明一樣的創造力。一般的世界意誌,隻有修改世界的能力。唯有繼任者,擁有創造的能力。”
“你提過。這就不必贅述了。我想知道……馬塞勒斯他們……”
“他們都是在您所在世界的勝出者。您知道您的世界有過‘十聖’遊戲吧?”
“我知道。一般來說,勝出者編寫完世界種子就會被消除,但是他們沒有,因為我的緣故,我去向神明申請,讓他們留在世界。其實,其實,我想知道,他們是怎……”
沐鳶飛忽然哽住了。她發覺自己難以說出那個字,明明自己向帕特夏說的那樣,為了逃避那份現實,把記憶都取出存放在外麵,為什,為什,還是會有這樣的情緒……
“帕特夏,你說,即便是遺忘當時的場景,那種刻骨銘心的感受是不是還會留在心,流淌在血脈,奔湧在身體的每個部分?”
“意誌大人……”
“。”
帕特夏聽到沐鳶飛一聲歎息,很輕,卻像風吹過湖麵,激起一圈又一圈漣漪。
“其實。”她感覺到沐鳶飛似乎是穩定了心緒,“我想問的是,洛文德,還有珊迪她們究竟是怎死的。”
帕特夏快速而有力地回答道:“因為,其他的意誌嫉妒您,嫉妒您所擁有創造的能力。他們覺得不公平,憑什您一誕生就是被選中的繼任者。於是他們想要加害您,神明知道了這些事,但那時其已經有心無力。”
“什?神明有心無力?是什意思?”
“彼時神明已是微末之時,本來就沒有多少能力了,那些意誌還聯合起來,用毒令象征神明生命的金樹枯萎了。一時風雨動搖,整個神明掌控的空間,一切都在走向衰亡。在神明死亡的最後一刻,其向您的世界發送了最後一條指令,讓您參與到您世界的十聖遊戲,借數據者的軀殼誕生。除此之外,其還留下了另外一樣物品——死亡鐮刀。它能夠收割這世間所有事物的生命,包括世界意誌的。”
什?
沐鳶飛不知道鐮刀竟還有這等功效。她繼續聽帕特夏說了下去。
“鐮刀後來您給了同您一起誕生的妹妹玻利維亞,原本的120號數據者。不過您放心,鐮刀隻會收割別人的生命,不管落到誰的手,它都絕對不會來對付您,它是絕對效忠於您的。”
“然後呢?”
“也因此……造就了洛文德以及珊迪他們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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