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小和尚頂著白紗,他本是拒絕,我非要遮住他的豬頭臉,他才勉強答應。
我可不想第一次同他出去便嚇跑路人,自然,遇到山匪時倒是可以將他放出去,壯壯氣勢。
“施主笑什?”
我止住那不由自主的笑意,“沒什。我在好奇……你是如何說服我爹的?他從不讓我一個人出門,這次倒大方的很。”
從小到大,爹爹對我管教嚴苛,出門也是春兒帶著下人們時刻跟在身後,寸步不離。從未像今日這般自在過。
“陳老爺愛女心切,不過也不是不通情達理之人。我與他說明實情,便答應讓小僧隨施主下山曆練。”
我當然不信他的鬼話,我爹肯放我出來,必定是他說了什。
“如今我倆下山曆練,你不可再說什施主小僧的,叫我鳶兒就好。”
“為何?”愣頭青問我。
“不為何,叫我鳶兒很難?”
愣頭青搖頭,“不難。”
“那好……”我餘光瞥向他,“那我叫你什?你,你的名字,我,我還不知道……”
我瞎緊張得結巴,好在他笨,什也看不出。
“玄葉。”
我看著小和尚,小和尚微微眯著眼朝我笑道,“我是說我的名字,玄葉,師父如此叫我,施主……不,是鳶兒你也可這樣叫我。”
我自顧自點著頭,裝作一切都是自然而然,本該如此的架勢,“那我,就叫你玄葉,就這樣。”
我不知那和尚叫做玄葉,更不知我今後的生活與玄葉二字的聯係。
我想下山,因為我不願被拘束,被爹爹困在家中一輩子。我仿佛,將他視作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砰!一聲巨響——我一個不留神,那個和尚……撞樹上了?
“你……你……”我看著他,蒙著白紗的那個豬頭委屈巴巴看著我,“你怎的不看路?”
他有些委屈,我想也是,蒙著幾層白紗,看不清路也正常。
“給!”我扔過去一根棍子,“我帶著你走!”
我以為,在玄葉眼中,我會是個灑脫的女俠,帶他仗劍天涯。或許,我一開始便想錯了……
“鳶兒,鳶兒,你慢點。”
我覺得他像個孩子,但似乎我更像孩子一點,明知他走不快,還拚命向前加速。
忽而間,我遇見了一個人,他那雙狐狸眼正直勾勾地盯著我看,嚇得我止步。
“陳姑娘,你為何——會出現在此?”他眼神真摯如火。
我望著四周,怎好巧不巧到了張家附近的農田。
“我……下山辦事。”
“哦?”他收著折扇,斜著腦袋看著我身後那人,委屈巴巴跟上來。
“鳶兒,你慢些,慢些……”
張公子這一聽,便皺著他的眉毛問我,“他為何叫你鳶兒?他是誰?”
我和張公子見過雙方父母,正所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算得上他的未婚妻,可我卻偏偏不信命。
他似乎很失落,卻還是彎著眼問我,“既然來了,要去府中喝個小茶?”
我自然拒絕不了,玄葉也隻能同去。一路上,實在受不了他倆幹瞪眼,兩個男人幹瞪眼……
“聽聞張公子家有個茶場。”
二人沉默不語。
“那……春日茶花可開了?”
二人依舊沉默不語。
“……玄葉你看過茶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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