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鎔本也不是怯懦之輩,隻不過是他需要這樣的偽裝來讓自己看起來無害又軟弱。
當他在鳳陌的注視下抬起下顎的時候,他那眼睛所直視鳳陌的那一瞬間,隻見她左眼忽然一眨,那一瞬間,他清晰地看到她長長的睫毛歡快地跳動一下。
那種突然襲來的感覺,讓他的心髒驟然一停,仿佛有陌生的暖流在一瞬間傳遍他的全身。
秦鎔遏製不住地紅臉,可是這一刻,他卻舍不得低下頭去。
他必須承認,這是他人生看到過,最美麗的一次眨眼。
因為她存心的逗弄。
“人不能永壽,可人所享有和傳承的詩書禮儀,三綱五常,皆可以永垂不朽。”秦鎔大聲地說了出來,他看到她眼中迸發出來的光,帶著善意的鼓勵和包容。
出宮,或許是他有生以來做的最正確的決定。
課堂靜了下來,因為所有學子都知道,凡是有人提出辯論,按照慣例,鳳司業接下來會回之以詭辯。
而每一次鳳司業開口,那必然又是一番耳目一新的詭辯之論。
“或許百年,千年,的確可以稱之為傳承。可朝代在更替,文明在征伐,萬年之後,你現在覺得永垂不朽的這些詩書禮儀,三綱五常,皆有可能被後人擅自更改,不再具有原本的深意,而那時它們雖然存在,可卻已經變得劣跡斑斑,擔不上永壽二字。”
“人存活於世,不知何時始,不知何時終。前有古人白骨成灰,後有來者浪莎更替。”
“永壽之說,不過是前人欺騙後者,後者欺騙後生的謬論罷了。”
秦鎔微微愕然,百年,他尚且覺得會從眼簾掠過。千年他可以閱遍史書,可萬年呢?
真的會有那長的時間嗎?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