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晃,到了白鳳嬌成年禮這一天,顧輕的《嫦娥奔月》被伊文翻拍到大洋彼岸,也賺了個盆滿缽滿。
禹頡親自帶著嫁妝來提親,知道即便榮福堂如今開了劇場,一票難求,可戲子終究是戲子,攀不上白家的門楣。
被潑冷水他都不在乎,誰讓顧輕是他心愛的小徒弟,一向驕傲的禹爺準備跟白家低頭。
“白爺,這四十三箱聘禮是榮福堂送的。顧輕的六十六箱在後麵,明早給您抬進來,恐一時送得太多,堵了北平的交通要道。”禹頡坐在太師椅上,他知道顧輕喜歡二小姐,就算高攀不起,他也要攀。
他也知道自己的女兒喜歡顧輕,可是感情這事怎能勉強,左右以後再為春煙覓得良婿,如若不然,她非要給顧輕做妾,他也是應允的。
“禹爺太客氣了,眼前雖已收到您的書信,本想斟酌幾日再回,可如今您就這樣直接把聘禮抬了來,我再給您駁回去,不是讓您下不來台?”白老爺捧了一杯茶,從不把這三瓜倆棗的聘禮放在眼,何況他瞧不起戲子。
“白爺不必為難,這些聘禮既然抬來了就沒打算再帶回去。白爺若不肯點頭,這些小物件隻當感謝白家從前對榮福堂的厚愛,如今劇場建起來,也該是我們報答的時候了。”禹頡一臉真誠,這多箱聘禮可不是小東西,件件價值不菲,雖然大多都是顧輕從前做學徒時掙的,可老師父還是肉疼啊。
“禹爺客氣了。”白老爺叫下人將白鳳嬌請了出來,大義凜然的說了句“雖然婚姻大事但憑父母做主,但大清都已經亡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我們白家不興這個,二小姐是我發妻留下來的孩子,也是我從小捧在手心長大的。今兒隻要她點頭,人你們就領走吧。”
白鳳嬌從門口緩緩走進來,糾結的站在原地,顧輕是很好,深情多金顏值能打,而她當初頂著撲街的壓力創造了這本書,也是因為對顧輕的深愛。
可她又不想重複書中的命運,一來二去對上了顧輕那雙期盼炙熱的眼睛。
白鳳嬌幹脆把心一橫,也不在乎父親之前威逼利誘給她施壓,叫她不準嫁給一個戲子給白家丟臉,直接點了點頭。
“好,我跟你走。”
白老爺氣得眼眶發青,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隻能任由女兒胡鬧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成親的那天,十紅毯,鮮衣怒馬。迎親隊伍和圍觀群眾,將北平城圍了個水泄不通。
白鳳嬌坐在老派汽車上,被接到了顧輕的新宅子。
沒有采用洋人結婚的方式,新娘並未出去陪喜酒,已有白家的人幫忙迎客,一個人坐在臥房,想著前世今生。
若是重複書中的劇情,她是否該及時止損?
胡思亂想的一會之後,其實原本書中的人物是為情所困,才讓自己的處境每況愈下。倘若在發現顧輕有一次對自己敬而遠之的時候,直接抽身出來,就不會有後來的磋磨了。
決定權還不是在自己。
白鳳嬌把心放回盆骨之後,臥房的門被推開,帶著濃重的酒氣揭開了她的紅蓋頭。
他半跪在地上,伏在她膝邊,仰頭望她,眼眶有些濕潤。
“總覺得是場夢,又怕忽然會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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