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陸憶風。我十九歲。我的家在夾縫地帶。沒錯。可夾縫地帶已經不存在了。
我是燃燒的風。我導致了血腥收獲這個遊戲世界的崩潰。這個遊戲的GM巴澤爾恨我。他殺死了高靜。
現在我要殺死他。這樣,遊戲就結束了……
陸憶風發現他自己也會周期性地回到自己的房間,不知道是出於對熟悉感的依賴,好像高靜還坐在書桌前,還是史密斯把他搜了出來。
吃飯、吃藥、按要求洗浴。
他渾身的皮膚就像經過補綴、樣子怪異的破棉被。成片的頭發也被燒焦,餘下的頭發剪得長短不一,就像狗啃的。
這就是陸憶風,燃燒的風。
如果僅僅是難看,也就罷了,關鍵是他的這副狼狽樣讓他想起了自己痛苦的根由,之前發生的一切。它使他想起了他是怎樣眼睜睜地看著高靜變成了火球。
閉眼睛也無濟於事,火焰在黑暗中越加奪目。
那個醫生奧利有時會來看他。陸憶風對他印象不錯,他不會說些愚蠢的話,諸如,“你現在安全啦、總有一天會快樂起來啦、甚至是一切都會好轉啦”之類的話。
他隻是詢問陸憶風是否感覺想說話,如果陸憶風不搭腔,他就坐在椅子睡著了。
也許他來看陸憶風主要是為了打個盹。不過這種安排對他們倆都合適。
巴澤爾“總統”行刑的時間越來越近了。他遭到了他所製定的遊戲規則的審判,被判了“死刑”。
陸憶風在走廊也聽到士兵們的議論。他的可以燃燒起來的風衣出現在他的房間,還有他的槍。
這槍掛在身倒挺威風,隻是沒有膛的子彈。也許早就毀掉了。更大的可能是不允許陸憶風持有武器。
他心琢磨著是否該為那個場合做些準備,可終也沒想起什。
一天傍晚,他待在一個漂亮的屏風後麵,在窗台前一張帶軟墊的椅子坐了很長時間。
之後,他從那出來,向左轉,而不是向右轉。
他發現自己來到一個奇怪的地方,馬失去了方向感。這和所居住的那塊地方不一樣,好像也沒人可以問路。
可這地方挺招人喜歡,他心想很快就會找到方向的。這很安靜,厚厚的地毯和掛毯吸收了聲音。
燈光也很柔和,色彩淡雅,一切顯得那寧靜平和。
但是他卻聞到了玫瑰的氣味。
他輕輕地往前走,氣味越來越濃烈,簡直讓人受不了。
又走過一個轉角,他與兩個吃驚的衛兵迎麵相遇。他們當然不是巡查警,巡查警已經不存在了。但是也不是穿整潔的灰軍裝的夜鶯穀士兵。
這兩個人,一男一女,穿著破爛的反抗玩家軍的服裝,打著繃腿、麵色憔悴,正守護著通往花園的大門。
當陸憶風要進去時,他們把槍交叉成×。不準他進入。
“兄弟,你不能進。”那男的說。
“這位戰士,”那女的糾正他道,“陸憶風,你不能進去。這是科恩總統的命令。”
陸憶風耐心地等著他們放下槍杆,他不說話,要讓他們慢慢明白,在那門後有他需要的東西。
隻是一枝玫瑰,一朵花。他要在殺死巴澤爾之後,放在他的屍體。
陸憶風貿然出現似乎讓兩個士兵很擔心。他們討論著是不是要叫史密斯,這時一個女人在他身後說:“讓他進去吧。”
這聲音很耳熟,但一時說不是誰。
陸憶風轉過身,發現亞特蘭大的指揮官佩拉就站在他身後。她看去比在醫院見到她時更加憔悴。但誰不是呢?
“是我的命令,他有權知道那扇門背後的一切。”這些都是她的士兵,不是科恩的。他們立刻放下武器,讓他進去了。
在走廊的盡頭,陸憶風推開玻璃門,走了進去。
一股濃烈的氣味撲鼻而來,以至於讓人覺得自己的鼻子已經不管用了,這的空氣潮濕、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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