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憶風從夢中驚醒。昏黃的晨曦已經從百葉窗的縫隙透射進來。
鐵鍬鏟土的聲音猶在耳畔回響,夢還沒完全醒,他就穿過大廳,跑出前門,繞著屋子轉了一大圈。
此時已經十分肯定他可以對著那些夢的人大聲喊叫了。當陸憶風看到她時,猛然停住了腳步。
她的臉因為一直在窗下挖土而顯得紅撲撲的。在手推車,橫七豎八地放著五株花木。
“你回來了。”陸憶風說。
“直到昨天,奧利才允許我離開北境市區,順便說一句,他要我告訴你,他不能永遠裝作在給你看病,你得接電話。”江琳琳說。
她看去很好。雖然人很清瘦,身也和陸憶風一樣布滿了燒傷疤痕,但她眼神的痛苦和憂愁已經消散。
當她把陸憶風扶進屋子時,眉頭卻微蹙著。
陸憶風無意中把遮住眼睛的頭發拂開,卻發現她的頭發成了雞窩。“你在幹嗎?”
“我今早去了林子,挖了這些。為了她。我想可以把這些小樹種在房子邊。”江琳琳說。
陸憶風看著那些花木,根還帶著土塊。一想到玫瑰花這幾個字,他立刻眉頭一皺。
他正在奇怪江琳琳為什要這做,可他突然想起了這種植物的名稱。那不是普通的花,而是櫻草花,以前高靜總在營地後院種幾朵這樣的花。
他對江琳琳點點頭,表示同意她的話,然後他們進屋,把門鎖。
這時格雷西後腳打開門,進了屋子,隻花了十分鍾,就做好了三人的早飯。
陸憶風一邊吃雞蛋,一邊問格雷西:“高誌鵬去哪了?”
“哥布林花園。他在那有份挺露臉的工作,我經常在電視看到他。”她說。
陸憶風琢磨著她話的味道,沒有說話。直到一口吃掉了最後半邊土司,他才說道,“我要去打獵。”
“好啊,給午餐來點野味也挺不錯。”她說。
陸憶風帶好弓箭就出發了,準備從“牧場”那邊出去。
快到廣場時,他看到很多玩家戴著口罩手套,正在掏挖積雪下麵的東西,旁邊是馬拉的車。
一輛馬車停在夾縫地帶市長家的舊址前。他認出來那是索姆,高誌鵬的好友,他不時地用一塊布在擦頭的汗。
陸憶風記得曾在夜鶯穀見過他,那他肯定是也回來了。他對陸憶風熱情問候,他也問他:“他們在那找到什人了嗎?”
“所有人,還有兩個在家幹活的人。”索姆告訴他。
馬奇,那個文靜、善良、勇敢的女孩,那個買草莓的女孩,“我原以為他是市長就……”
“這頭銜也沒讓他沾什光。”索姆說。
陸憶風點點頭,繼續往前走,沒看車子裝的東西。包括“夾縫地帶”在內的整個城鎮都是一個樣子,都在掏挖這些東西。
當他經過原來的營地時,路的馬車多了起來。“牧場”已經不見了,或者說發生了很大的改變。
那挖了一個深坑,麵堆滿了廢墟和雜物,陸憶風繞過大坑,在通常進入林子的地方鑽了進去。
這回不會有事了,隔離網已經不再通電了,麵支著很多樹枝,以便擋住那些來自林子的威脅。
老習慣不容易改,陸憶風還想去湖邊,可他身體太虛弱,連往常和他們碰麵的地方都差點沒有走到。
沒有人在身邊,這顯得空蕩蕩的。
有幾次,陸憶風閉眼睛,數到十,希望高靜會像以前一樣悄聲無息的跟在他後麵。給他驚喜。
可他又不得不提醒自己,事實都已經發生了。這現在隻有他一個人。
現在已經到了初春,要是在過去,這是他們最喜歡的天氣。
林木在經曆了漫長的冬季後,漸漸蘇醒,剛才因著櫻草花而迸發出的熱情與力量現在已消耗殆盡。
等陸憶風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時,他躺在沙發,看到灰塵在午後一道道稀薄的陽光下飛舞。
他聽到了咕嚕聲,趕緊扭過頭。過了好一會兒,才相信這是真的。
它怎到了這?開始以為那爪子印是野獸的。他的後爪輕輕抬起,臉的骨頭瘦得都出了棱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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