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親王，老夫不是三歲孩童。”話雖這說，司馬倫確實是讓部下停了動作，如此一來，也穩住了容棄。

    “本王和雨青兩情相悅，本就計劃國喪結束後成親，現在怎還成了哄騙你了？難道本王不在國喪期間向全國宣布婚訊，便是騙人嗎。”

    睿親王和這個女人的感情早已天下皆知，其實大家都料到他們遲遲不成婚是因為接連的國喪。

    先帝詔書，旨在保護親王妃，人人都知道是十幾年前睿親王提出的要求，卻沒想到是在這兒等著的。

    “要本王交出睿親王妃是不可能的，眾人快散了去。”睿親王說出這句話之後，陸心唯手下的人就欲押著他們已經控製住的嘩變的士兵離開。

    隻聽得司馬倫一聲，“且慢！”場麵又再安靜下來。“睿親王這做，何以服眾？”

    確實，盡管陸心唯的人在推搡著嘩變的士兵離開，那些人卻無論如何不肯走。

    司馬倫理直氣壯地說，“我雲國開國以來還未曾有過女將軍，聖上英明且仁慈，肯給有能力的人，哪怕是卑賤之人一個機會。卻未曾料想也有人濫竽充數，蒙蔽聖聽，導致壞了軍中紀律。作亂之人，是絕不容許存在於為雲國出生入死的士兵們之間的。我們容不下這種人！”

    司馬倫的話又激起了眾士兵的共鳴，他們的附和聲此起彼伏。

    “混賬，本王的親王妃是你可以隨意侮辱的嗎？”睿親王向著司馬倫怒目而視。

    “一介女流之輩，心狠手辣，睿親王恐怕還蒙在鼓，認為這個女人是個善茬。老夫好言相勸，也是為你好，此事睿親王最好不要插手了。無辜枉死的人總要給個交代，氣憤不已的人總該得到平複。”

    “司馬倫，本王難道已經老糊塗到需要你來教了？”睿親王的語氣變得更為強硬，諷刺中還夾雜著殺意。

    “不敢。”嘴上這說，表情卻是一臉得意，絲毫不在意睿親王的暗諷，“隻是睿親王若是一意孤行，士兵之忿平不了，刀劍無眼，你的人，老夫恐怕也保不住。”

    睿親王瞪著司馬倫，一時之間沒有人說話，局麵十分緊張。

    “睿親王，你還當現在是先帝在位的時期嗎？你還以為自己還是當初的那個權傾天下的人嗎？”司馬倫這句話聲音壓得很低，頗有幾分威脅的意味。

    “想你的人活命，想保住寧安城，就得做出些許犧牲。”司馬倫露出猥瑣的笑，似笑非笑。

    “你難不成想破壞祖宗遺訓，視先帝遺詔為無物？”

    “老夫不敢行大不敬之事，既然如此，”司馬倫扮在思考，其實是掐準時機把早已在心中盤算好的東西說出，“你把統領權交出來，士兵們怒氣平息了，也便不與這一個女人追究。她高高興興做睿親王妃，不再擔任軍中職務。”

    “不可！”奚雨青出聲打斷，旋即對著司馬倫說，“狼子野心！豈淪落到受你這等老流氓威脅的地步。”她故意把話說得很難聽。

    司馬倫聞言，抽出身旁侍衛的刀，一把插進柴霽的腰間，其動作之快，還沒人反應過來。奚雨青侮辱了他，他夠不著教訓離他更遠的奚雨青，便對著身旁的柴霽下手。

    柴霽眉頭一皺，卻並沒有發出呻吟。他本來肚子就受了傷，現在腰又受傷，整個人臉色變得極其蒼白，站都站不穩了。

    “不要再說了。”站在奚雨青身旁的容棄見此情景，整個人都快哭了出來，他看著雨青，語氣痛苦地哀求著。

    雨青抱歉的看了一眼容棄，再看看柴霽，他把手挪開了些，雨青這才發現他肚子上的傷口非比尋常。

    “司馬倫，是誰給你的火銃？”雨青突然這一問，問得司馬倫愣了。

    “你在說什？”

    “你心清楚，裝傻混不過去。”

    雨青身子前傾，勾一勾手指，示意司馬倫來到近前。司馬倫走了兩步，兩人就以衙門的大門門檻為界，交頭接耳，“如果別人知道了你通敵賣國怎辦？”

    司馬倫立刻變了臉色。

    奚雨青不知道火銃是哪來的，但她肯定不是雲國國內會有的東西。池國如果有火銃，怎可能不對著雲國使用，唯一的可能就是瑤國的謝渭林製造出來的。渭林做得出這種東西，雨青並不感到出奇。

    她剛才的失言，氣得司馬倫立刻攻擊柴霽，所以這次她並不敢大聲說出來，若是惹急了司馬倫，柴家兩兄弟則性命不保了。

    “你說話全憑興趣，不管事實嗎？”司馬倫強裝鎮定，臉色四平八穩。

    “事實是怎樣，你比我清楚。如果不想此事被揭穿，就……”雨青說話的空當，睿親王不停地向著高處四處看。本來今天就該有回應了，但是司馬倫現在攪亂了局麵，不知道送信的人會以何種方式通報他。

    突然，他看到了什，表情緩和了些，“且慢，雨青。”他叫住了雨青，自己對司馬倫說到，“威脅本王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你的人呢？怎保。”

    司馬倫聞言，臉色大變，順著睿親王的視線看去，卻沒有看到東西。

    “你什意思？”司馬倫問。

    “把柴仲、柴霽放了。”睿親王並不正麵回答。

    “老夫的人都在身邊。”司馬倫環視身邊一圈，像是釋懷一般，眼中又慢慢積攢了自信。

    “包括妻兒？”

    “妻、兒？”司馬倫明顯一頓，他沒料到睿親王會有這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