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王尊一心想用龍骨加龍魂煉出逆法器,此人是數百年來難得一見的奇才,隻差一步就讓他成功了,很可惜最後他竹籃打水一場空。”
“這山上的陣法被機山的前任掌門動了手腳,為了殺徐王尊,核心處陣眼被毀壞了。徐王尊身死,但他帶來的那些零碎就留在了山上,當時的人死的死逃的逃,沒人再顧得上找尋這些龍的骨骸,也沒人再去修複陣法,倒是成全了我。”
“記不清又過了多久,有一,有個人抱著嬰兒經過山下,那個嬰兒早已經氣絕身亡,被人扔在了山下。”
“然後,我變成了他,或者,我借了這個人身,重新活了過來。”
沒有經曆過死亡的人不知道,活著是一件多美好的事。能聽到聲音,能聞到氣味,能感覺到陽光照在身上是多溫暖和煦,雨滴落下來的時候絲絲縷縷的涼意。
更重要的是,這座山再也困不住他了,他可以離開這,下之大,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隻是有一點的,呃,水土不服。
頂了這個不幸的早夭的嬰孩的身份之後,他完全忘記了自己的過去,也完全沒有了過去那種可以摧山坼地的力量。他以為自己就是個普通人,身世不幸,但有師傅收留撫養長大,有一幫師弟師妹。他不好高騖遠,也不憤世嫉俗,不能心地多赤誠良善,做事但求無愧於心。
看曉冬半張著嘴好一會兒不出聲,莫辰問:“害怕嗎?”
畢竟他現在連人都算不上,魔龍的名聲不是白得的,他殺過人,許多許多人。有的是罪有應得,但有的應該是無辜的。
就算不提那個,他現在也是奪舍頂替了一個已死之人。
曉冬如果害怕,那一點兒都不奇怪。
果然曉冬點了點頭。
但是他的理由卻和莫辰想的不一樣。
“大師兄,那……如果別人知道你是龍,還會千方百計的想要殺你的。雖然知道的人不多,但是世上沒有永久的秘密,我怕終有一會有旁人知道,到時候……”
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多,師父知道,胡真人應該也知道了,還有寧鈺,這人太聰明了,當晚的情形沒看清他也能推斷出個七八分。
薑師兄他們來得晚,沒趕上那場“金光閃閃”的大熱鬧。
他這怕的理由讓莫辰既意外又不意外。
“不怕。”莫辰摸摸他的腦袋。
現在的世道和過去已經不一樣了。靈氣逸散,修士日漸式微,三大城,六大宗門,都已經走到了窮途末路。即使再有人想要對他有所圖謀,也拉不起當初那一幫子強人來圍剿算計他了。如果當初屠龍的那個時代是遍地狼貌虎豹的話,現在頂多是一幫土雞瓦狗。
這沒有什好奇怪,世上萬事萬物都有起有落,有興有衰。他破殼而出的那個時代就是修者大興的時代,但那個時代已經過去了。
曉冬靜下心來想了想:“師兄,那徐王尊的傳人會不會對你不利?”
雖然不知道這個傳人的成色如何,但既然能傳出名氣,想必不會是招搖撞騙,欺世盜名的——要盜名盜誰不好,盜徐王尊有什好處?人人喊打,活生生的一個箭靶子啊。要知道當年徐王尊殺過多少人,滅過多少宗派,這些人縱然身死,可還是有不少的後人的。現在有個人站出來號稱是魔尊傳人,那簡直是仇人遍下。
“不著急,我想我們也許很快就會見著此人。”
曉冬被大師兄這句話得有點兒懸心。
難道這魔尊傳人會繼續先輩遺誌也來回流山找麻煩?
不過後來他就知道是自己想錯了。
山上的喜字、紅綢還沒有摘下,映著山野間的一片新綠,顯得更加喜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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