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了好,答應了就好。
咱家這輩子,沒什可掛念的。看見王爺娶了王妃,該是知足了。
“知足了。”翠花公公閉了眼,低喃一聲,“翠花,我來陪你了。”
一雙枯皮一般的手,突的失了力,自身側滑下。
莫冬兒顫著伸了手,撫上翠花公公脖頸處。
“翠花公公!”
果真,是去了。
身側手持兵器的侍衛們,頓時鬆了一口氣。
“翠花公公。”小姑娘抹了把臉,站起身來,“我帶你回家。”
侍衛們這口氣還未曾全鬆下來,下一秒又被小姑娘猛的提了上來。
一口氣卡在了嗓子眼兒,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幾個人皆是憋紅了臉。
還是一個看起來像是個小頭目的人先反應過來,“王妃娘娘,這人由我們幾個處理了便是,您這岑貴的身子,可實在是觸不得。”
“知曉本妃岑貴,就該知你自個兒還沒有跟本妃討價還價的身份。讓開!”
這小侍衛不禁被噎了一噎,剛想爭辯,卻聽後頭傳來一聲唱喏,頓時禁了聲。
外頭,竟是一聲:“皇上駕到。”
於公公的公鴨嗓千回百轉的,偏生還要再往尖了拔,也不知皇上年複一年,是如何忍得了如此嗓子的。
想必是耳邊常年蛞燥,早已聽習慣了吧。
想是這想著,可這侍衛是無論如何也不敢表現在臉上。更何況,此刻這一聲唱喏,聽在他們這幾人耳中,猶如天籟。
總算是來了個做主的人,總算是無須他們幾個對上這難纏的九王妃了。
“吾皇萬歲萬萬歲。”
“平身。”皇上見著這一片狼藉的場麵,忍不住皺了眉。
“謝萬歲。”
盛裝的姑娘剛剛抬了頭,就一眼撞上了皇上那一雙眸子。
後宮三千,各有千秋。
卻隻有蘇家的女兒,才生的一雙如此風華絕代的鳳眸。
皇上隻覺得眼前這姑娘身上的一身一品王妃宮裝,紮得人眼疼。
這京,怕是就連莫蒼穹那老東西都未曾想過,這個女兒竟能生的如此樣貌吧。
於公公:“如此吵鬧,成何體統!”
驚的那侍衛們皆是跪了地,連聲道:“奴才知罪,奴才該死。求公公開恩,求皇上開恩。”
於公公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皇上的臉色,皇上麵色不改,甚至動都未曾動一下。
“還不下去領罰。”
“是,是。”
見著這幾人跑的比兔子還快的模樣,莫冬兒緊了緊手心。
“你,跟朕過來。”
莫冬兒福了福身,“是。”
隻是這一路上千算萬算的,莫冬兒都不曾想到,皇上引她去的地方,是禦書房。
這是嫌她名聲太好,喚她進這禦書房,是想讓她被天下文人墨客罵死嗎?
隻是莫冬兒更不曾想到,皇上開口問的第一句話是,“你可有法子治太子?”
“臣妾不過一個……”
“說實話。”
莫冬兒鳳眸微微眯了眯。
皇上倒是不緊不慢的取了朱砂筆來,自顧自的批起了奏折。
怎看都不像是操心太子的模樣。
“臣妾愚鈍,不識醫理。”
“愚鈍?得了,那朕也就說明白些,你府上有什法子救得了那奴才一條命?”
莫冬兒實在是想不到,堂堂一國之君,竟是在院外偷聽他們說話。
還一聽,就聽了許久。
實則也算是趕巧,皇上正巧今日想出來隨意走走,就算是散散心也是好的,這一走,便碰上了慌慌張張的度儒。
皇上覺得自己許是閑的無趣,再聽聞九王妃也在,這腿也不知怎的,竟是就跟著那度儒過去了。
剛剛走近了些,便聽聞小姑娘一連聲的勸,“再撐一陣子,回去了,就有救了。”
語氣中的篤定,不像是假的。
九王府上,或許是真有個醫者,有控生死之力。
如此一來,興許太子也能跟著沾了光。
可偏生莫冬兒如同不會看人眼色一般,竟是道:“臣妾那不過是安撫罷了,萬一有了些念想,硬是撐著一口氣,就活下來了呢。”
“你當真不怕朕治你一個欺君之罪?”
“臣妾,不敢欺君。”
皇上不再答話,也不再理會莫冬兒,隻接著批著折子,一副勤勤懇懇的模樣。
跟兒媳共處禦書房,這像什話?
“父皇若是無事,臣妾便先告退了,免得擾了父皇。父皇是一國之君,也要多多注意著些龍體,莫要太過操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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