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統領不禁搖了搖頭。
倒是他太過激進了,伴君如伴虎,他萬萬不該有那等大逆不道的想法。
也幸好九王妃提點了他,薛統領捏著劍的手鬆了又緊,最後,還是鬆了那冰冷的長劍。
若不是九王妃特意來告誡他一聲,他還真不知自己會做出什事兒來。
薛統領獨自思量了一陣子,也不敢再多留,匆匆忙忙便回去辦差去了。
小姑娘也沒徑直回九王府,反倒是自己轉來轉去,在這宮愣是轉了好幾圈。
於公公先前得了消息,可也隻當這位是閑著無聊逛著玩兒,再加上皇上還未曾發話呢,他一個奴才,那能管得了九王妃?
可直到時辰再晚些,某個小太監將九王妃在宮轉圈圈,狀似魔怔了一事告知於公公,於公公才驚覺這事兒可能有些蹊蹺,趕緊的叫了人,跟著自個兒親自去尋莫冬兒。
“王妃娘娘。”於公公尋到小姑娘時,太陽多塊落了山,也不知小姑娘是怎走的,若是打探消息,也不至於繞到冷宮這犄角旮旯。
領著一眾宮女太監趕過來的於公公抹了一把頭上的汗,直捏著蘭花指喘氣道“王妃娘娘,這可不是什好地方,您,您怎的走到這兒來了?”
莫冬兒“我迷路了。”
於公公“……”
若是您還如往日一般一臉傻樣的,咱家興許還能信,可如今都撕破了臉皮,您說這話有啥用?
琉璃閣閣主,不說比咱家還熟悉這宮,起碼也不可能迷路啊!
可這話於公公不敢說,隻能在心唾棄小姑娘兩句,麵上還是恭恭敬敬的,“是咱家該死,咱家思慮不周,竟是未曾差人送王妃出去。”
“王妃娘娘,您請隨我來。”
莫冬兒搖了搖頭,“我不出去。”
聽聞此言,於公公竟是生出了一股子果真如此的感覺來。
果真是請神容易送神難,於公公彎著腰道“王妃,您看如今這天色也不早了,您這是想在宮麵將就一晚?”
於公公身側的度儒眨了眨眼。
在宮將就一晚?於公公還真是敢說,誰人留在宮不是莫大的福分?
於公公難不成是糊塗了?竟是口不擇言,說讓九王妃在宮將就?
莫冬兒卻還是搖了搖頭。
於公公“您……”
“我想去尋翠花公公,可我迷路了。”
小姑娘聲線軟糯,聽上去還有幾分可憐巴巴。
於公公真是覺得自個兒差一點就信以為真了!
還是暗自掐了自己一把,告誡自己眼前眼前這位的身份,這才勉勉強強回了神。
“王妃娘娘,皇上已經吩咐下去,說要厚葬翠花公公。
莫冬兒頓時反問,“怎個葬法才叫厚葬?”
於公公一愣。
一向都是皇上說什,底下人依著皇上的令照著去辦就是了,還頭一回聽見人問,這厚葬是個怎葬的。
於公公掐著蘭花指,有些怔愣的道,“厚葬便是……”
“帶我去看。”
嘎?
就把人埋了,有什可看的?
“王妃娘娘,您這身份岑貴,可去不得那等汙穢之處。”
“宮頭都來了,還怕什汙穢?”小姑娘嗤笑一聲,“帶路。”
若是先前,於公公瞧著這小姑娘張揚的模樣,理應是道一句傻。
光是憑著九王爺護著,一個小姑娘罷了,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又能活多久呢?
可如今於公公眼瞧著毫不遮掩自個兒身份的小姑娘抬腳往前走,不由得歎息一聲,這小姑娘,的的確確是有著肆意妄為的本事。
從那花街柳巷出來,自成一身媚骨,卻了然正氣,有情義的緊。
不怪皇上看走了眼,是這莫冬兒,確實是個有本事的。
於公公暗自歎了口氣,尖著嗓子喚前方鉚足了勁兒往前走的小姑娘,“王妃娘娘!您,您走錯了,是這邊兒!”
“噢。”莫冬兒答應一聲,停下腳步,轉頭乖乖的跟著於公公走。
於公公突然就莫名的覺得這姑娘討人喜歡。
乖巧是真的乖巧,可折騰也是真能折騰。
前頭於公公給小姑娘引著路呢,原本緊跟在於公公身後的度儒默默地落後了幾步。
拐角處,再落後了幾步。
等度儒不動聲色的落到隊伍的最後,趁著再一轉角,度儒轉身便走,匆匆忙忙的往相反的方向跑。
可沒等他跑幾步,前頭的莫冬兒便問於公公,“剛剛那小太監是什人?”
於公公一愣,趕緊的回頭瞅了一眼。
果真身後宮女太監的隊伍,少了一人。
“這……這身後這多小太監們,不知王妃娘娘說的是哪一個?”
莫冬兒抬了抬鳳眸,漫不經心的往後掃了一眼。
“公公該知曉我問的是哪一個,您瞧,生的最特別的那個,怎的走著走著就丟了?”
“王妃娘娘,許是那小子內急罷,王妃娘娘可是有什話要問他?咱家這就派人去尋?”
於公公直跟小姑娘低頭哈腰的賠罪,轉頭便直起了腰杆,捏著公鴨嗓子斥身後的幾個宮女太監,“還不去找?”
“罷了,隨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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