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屍的事情終於暫時告一段落了,雖然陳定隱隱覺得事情還沒有結束,但這兩天昭昭酒家已經漸漸恢複了平靜的生活。小二哥臉上的綠色到底沒有消去,隻是胸口的傷雖不再流血,卻愈發變紫變黑了。因此,他一直躲在後院的小房子,再不出來見人。
讓陳定感到詫異的是顧老三竟然主動接過了店小二的活,每天跑上跑下,自得其樂極了。那天的孕婦人原來是這家酒館原主人的女兒,據說,小二哥有一次受了傷,被人追殺,剛好躲到了這家店的馬廄,尋夜的老人晚上聽馬叫得十分暴躁,進來一看才發現他,當時,他已暈了過去。後麵自然而然,就像大多數故事寫的那樣,承那老人照顧了很長一段時間。也不知道他身上的毒他準備怎辦。
顧老三和陳定從那天起就搬到了上房居住,有趣的是,上房在三樓,所以也不知是怨氣太大還是怎的。顧老三每次經過那樓梯,被定在牆上的粉衣女屍就會突然張牙舞爪地叫起來,嚇得顧老三連背好幾遍社會主義價值觀。
男主人受傷靜養,女主人坐月哄兒。雖然昭昭酒家看似恢複了平靜生活,實則遠不如當初。因為通往二樓的牆上定著個女屍,因此誰也不敢在這兒住,生意越發蕭條,名聲卻越發響亮起來。
要問這城哪座旅館最獨特,哪座飯館最去不得,這名頭全都落到了昭昭酒家的頭上。
哦,對了,陳定昨天才知道昭昭,是小二哥夫人的閨名。
轉眼間,他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快一個星期了。起初,陳定完全沒有實感,但經過這幾天的生活,陳定開始有實感了。他終於有了一種強烈的感覺——自己真的存在於這個原本不屬於他的世界,並很大可能要在這個世界度過他的一生。
那問題來了,他要怎度過一生呢?亦或者說,他想要在這個世界過上怎樣的生活呢?陳定卻不明白。
首先,他對這具身體毫無了解。
其次,他對這個世界也毫無了解。
明明他記得他點進去的是一本武俠小說,但是普通武俠小說會出現喪屍嗎?一會兒大道自焚,一會兒末法年代……怪不得作者是個撲街。
陳定坐在酒館門口的台階上,他的對麵站著一個賣糖葫蘆的小男孩。夕陽的餘暉照亮了天邊的晚霞,小男孩已經站在那一天了。陳定也坐在那一天了。
“喂!你叫什?”
“我不叫喂!”小男孩胖嘟嘟的,臉曬得紅紅的,如果不是看他打了補丁的衣服,可一點兒看不出這是窮人家的孩子。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陳定突然想到了這句話。附近店鋪的小孩在下午的時候,時常結伴從這岔路路過,一起去離這不遠的碼頭玩,每次他們路過,小胖子的眼神總是跟著他們,一直到很遠很遠,看不見了才收回來。但他一步也沒有動,就一直站在那。
坐在台階上的大胖子陳定,心說真傻,做生意怎能不動起來呢?
臨近午飯,小胖子開始舔起嘴唇來了。但他從來沒有偷吃,一直等到差不多的時間,才離開。陳定也不知道他住在哪,隻想著估計是回去吃飯了吧。
陳定已經是連續第三天坐在大門口的台階上,他在思考——思考接下來自己應該怎活下去。陳定覺得自己還蠻喜歡這個小胖子的。
於是他今天終於忍不住跟這個小胖子搭話了。
小胖子板著臉,毫不客氣地還了他一句。陳定隻好百無聊賴地從牆角扯了一根狗尾巴草,吊兒郎當地說“好吧,那你叫什?”
“那你叫什?”
嘿!這小子!
“我叫陳定。你叫什?”
“我娘不讓我跟陌生人說話。”
嘿!
“你站這一天了,來來往往,跟你買糖葫蘆的,不是陌生人?”
“……這……這……那不一樣。”
“哪不一樣?”
“他們給錢了!”
陳定一下摸不準這小胖子是真傻還是假傻。
要是真傻,實在是傻。
要是假傻,他要是順著他說“那我也給你錢”豈不顯得他傻到了家?
他轉了個話頭。“喂,你過來!跟我說說話。”
“我為什要跟你說話?”
陳定笑了聲,道“你看,你在這站一天了,也沒人跟你說話。我在這坐那久,也沒人跟我說話。所以——你不覺得我們倆至少應該互相跟對方說說話嗎?”
小胖子被他說迷糊了。“說什?”
“你要長大了,還繼續賣糖葫蘆嗎?”這當然是逗他的。
“當然不,我爹說了,他要把我賣糖葫蘆的錢存起來,送我去當兵。”
“為什要送你去當兵?”
“因為我想當大將軍,可是當大將軍要武道很高才行,可是自從武道的大道沒落了之後,各武道門主害怕自己道門沒落,廣招學徒,我爹就說那樣子進去了反而學不到什東西,而且進入道門要花很多錢,所以還不如進軍營,一點點積累,總有一天能當上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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