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於這次出海事件對真人秀的全部參與者都有或多或少的影響,尤其對幾位明星嘉賓來說,是很需要適時跟自家經紀人通一通氣的,胡老大深諳“堵不如疏”的化解之道,索性給了所有人一個明示,讓大家在相談會之後自由安排下午的半天時間。
對於“百魚獻祭”的原因和“撞鬼暈倒”的真相,明星也好,素人也罷,都已經成為劇情的一環。知曉真相的,推波助瀾的,應允配合的,都是默契十足的同盟罷了。
所以胡文壓根不怕有什消息從他們當中任何一個人的嘴漏出去。即便有人說了,那傾聽的對象,也必定是十足十值得信賴的。
封閉拍攝至今,除非台本需要,嘉賓們鮮有主動跟外界溝通的機會,今天這次,算是帶薪坐牢的日子第一次親友探視了。
肖立早跟江子木聚在一塊,兩雙大眼睛齊齊盯著視頻通話對麵的顧遂心。
“棗子呀,你說,讓我說你什好?”
肖大愛豆對自己這次真人秀的表現確實打不了太高的分數,但是對上顧遂心那恨鐵不成鋼的調調,宇宙無敵大明星的自尊心要跳出來就事論事了。
“顧媽,你罵我幹啥?要不是這位天賦異稟的江子木女士闖下大禍,我哪能這寢食難安心驚肉跳,你又何至於絞盡腦汁給人擦屁股?”
江子木自然明白顧遂心的這句話是說給誰聽的。雖然自己不過是個苦逼打工人,本是天選背鍋俠來的,但自己的小錢錢掙在暗處,跟肖立早的合同也有特殊性,她顧遂心不至於一副資本家的嘴臉上來就對著自己指指點點。
對肖立早的適度責難,隻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罷了。
可對於昨天海上發生的一切,江子木是真心覺得抱歉的。
“對不起顧姐。昨天這個事兒,都怪我。”
話音剛落,江子木的心莫名生出了好大的委屈。不管是肖立早還是顧遂心,他們作為最靠近事件核心的人,都自以為是了解真相的。其實呢,不過是被另一個更大更虛的謊言籠罩著,迷於山中,不見來路。
而自己這個風暴中心,雖然寧靜穩定,卻少不了要為台風的巨大破壞力背負罵名。
“我其實……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那樣……”
“我隻是……”
“就隻想著……唬一唬胡老大來的。”
肖大愛豆聽著江子木的聲音越來越小,側目一瞧,正看見小貓咪眉眼低垂,一瞬間的憐愛湧上心頭,啥熱搜,啥黑評,啥公關危機,去它丫的。
“哎呦,這也……它本來就不是多大的事兒嘛。”
“顧媽不是已經處理好了嗎,你還傷心什勁兒。”
“再說了,顧媽這不是在罵我嘛,她主要是對我的真人秀直播寄予厚望,覺得我過去幾天的表現沒達到預期罷了。咱們壓根沒提昨天的事兒,你這上趕著認錯幹啥!”
肖大愛豆滿臉堆笑,瞥一眼對麵的顧遂心:顧媽,你看我是不是很會哄老婆?
顧遂心:這貨早先在選秀欄目上被黑粉襲擊傷了頭,難不成外傷痊愈,卻中了戀愛腦的毒?還有還有,是你個倒黴孩子先夾槍帶棒膈應人的,怎話沒說兩句,又帶頭給人找補起來了?
自己打老婆自己護,你練的是左右互搏?
再次被自家崽子的直男反應撅了一跟頭,顧遂心不著痕跡的歎口氣,“就說嘛,子木哇,你怎想那多呢,昨天的事兒都翻篇了,解決的很好呀。”
“多虧你腦子轉的快,應急補救的及時。”
“可不是。”肖大愛豆傻乎乎的邊笑邊應和,“你跟顧媽,還真是心有靈犀的。一個能拋梗,一個能秒懂,不像我,傻乎乎的信以為真。看著你在岸邊暈倒,差點把我小命嚇掉半條。”
顧遂心:昨兒你英勇救人的“壯舉”,看的我心梗,差點讓120給我拉走。
江子木抿抿嘴,沒接兩人的話茬,沉默了好一會兒,緩緩吐出幾個字:“以後,我會更有分寸的。”
某隻哈士奇:她居然已經開始設想以後了,我都沒想到她對我們這段關係打算了辣遠!古墓派戀愛蠱,不怕我是二百五;前夫哥謝教授,勝者為王敗者寇。啥都不說了,這神婆她心有我。嘿嘿。
某隻小貓咪:,你這擅自勾畫啥不可能有我的未來呢?
掰著手指頭數數,這《粉豆一屋》的直播拍攝也沒剩兩天了。等小錢錢跟大house到了手,誰還要天天在你肖大愛豆眼跟前轉悠。到時候沒了聚光燈,吃瓜群眾哪個還要關注我個小透明?沒有肖立早的往後餘生,我分我的,你寸你的。
某位天神爸爸:分寸的話,我這邊盡量拿捏一下。但拿捏的準不準不好說,要是沒讓你滿意,我擱這兒提前say個sorry。
聊了一會兒,顧遂心隨便找了個由頭把肖立早支開,對著江子木,聲調降了點。
“子木啊,這一回,怕是又要辛苦你了。”
原本以為顧遂心是想單獨敲打敲打自己,可聽了對方這句話,江子木的精神瞬間一振。
“顧姐,您的意思是……這次事件背後跟棗子作對的人?”
顧遂心一直都很欣賞江子木的機靈。
“咱們是危機公關,人家是網上狂歡。事情剛發酵的時候,他們請的水軍真是一浪接一浪,壓都壓不住。”
“罵棗子靠些不幹淨的東西穩固地位也就算了,還把你說得跟地獄魔王似的,玄乎的嚇人。”
“這次的確是我不夠小心,給了他們可乘之機。想來這回參與的,應該不止一個對家吧。”
“圈還不都這樣,牆倒眾人推的事時有發生。不過可惜,棗子不是破牆,而是麻將。真要被推倒,正是和牌的時候。”
“那這次的操作對象……”
顧遂心察覺自己跑的有點遠,清了清嗓,“雖然參與的人不少,但是小魚小蝦咱也沒必要放在心上,隻給出力最大的那位上一課就好。”
“至於這位在跟棗子作對的道路上漸行漸遠的人呢……”
“最近有個年代劇挺熱的,麵的男一號,餘冕。”
啊?
江子木有點懵。
“他人前一向是溫文爾雅與世無爭的清淡形象哇!我還追過他早期主演的那部高光古偶。”
“豈止。他的營銷通稿還誇他腹有詩書氣自華呢,我找人扒了他的高考成績,兩百分不到。”
“大學時期出道,演的都是男三號開外的邊緣角色,到現在滿打滿算,混圈六年,也算有三五部爆款了。”
“工作室上趕著吹噓他嚴選劇本,打著‘餘冕出品,必屬精品’的口號。其實精不精的,見仁見智,又或者說,之所以作品的口碑不低,是因為攥在手的機會不多、讓他上車的劇實在太少了。”
“不過該說不說,餘冕的演技還是過得去的,而且私生活也不像其他一夜成名的明星那樣亂七八糟。”
“可他的主業是演員,棗子是歌手啊?”
江子木明白兩個人都是混演藝圈的,雖然大家都需要曝光度需要粉絲,但受眾終歸是有所區別的。
顧遂心歎口氣,“不論演員還是歌手,知名度總是有高有低的。高的人一旦掉下來,那相應後麵的人,就能踩著他提升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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