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趙玄極、趙北望等人,回稟完與契丹可汗會麵的事,再商量了一些後續事宜,趙寧從中軍大帳出來時,已經是半個時辰後。
蹲在地上的達旦太子,猴子一樣的湊上來,用力抓住趙寧的衣袖,可憐兮兮的哀求:“趙將軍,趙公子,求求你了,給我一條活路吧!”
趙寧厭惡的甩開達旦太子的手,看也沒看對方,向自己的帳篷走去。
達旦太子見趙寧沒有一口回絕,心頭一喜,哪還顧得上趙寧的態度,連忙屁顛屁顛的跟在身後,滿臉討好的道:
“趙將軍有什條件,但說無妨,隻要我辦得到的,我一定去做!就算我辦不到,我也會極力說服大汗,保證讓趙將軍滿意,如何?”
趙寧心清楚,不管他現在怎對待達旦太子,施恩也好結仇也罷,這種人事後對待他的態度,還是要看他對達旦太子有沒有好處。
對隻看利益的人,那就隻談利益,趙寧麵無表情的道:“一千萬金。”
達旦太子愣了愣,眼中竟然掠過一抹猶豫、肉疼之色。旋即他又立馬想通,這些東西都是達旦部出,他現在又不是可汗,跟他沒多大關係。
“好好,莫說一千萬金,就算是一.....一千萬金!我這就回去跟大汗商量,不,讓大汗答應!”
達旦太子言語數變,說完又眼巴巴的看著趙寧,他知道趙寧必然還有要求,“趙將軍還有什吩咐?”
“三萬匹戰馬,優良戰馬。”趙寧目不斜視道。
鳳鳴山騎兵陣戰時,雁門軍戰馬損失不小,而對騎兵來說,戰馬比普通將士精貴,也更稀缺。現在有機會補充,他當然不會放過。
畢竟,誰也不知道,事後朝廷會不會原數彌補雁門軍的損失。
“好好,三萬匹戰馬!”達旦太子連忙答應。
趙寧瞟了達旦太子一眼,“別忘了,你得在王庭所有人麵前,當眾向我道歉。”
達旦太子張了張嘴,隻覺得滿口苦澀,早知到時候還要跪,之前趙寧剛回營的時候,他就不跪了,“都......都聽趙將軍的。”
“回去吧,本將要修煉了,沒事不要再來打擾。”
看著趙寧進帳,毫不客氣的放下簾子,被晾在外麵的達旦太子,臉色陣青陣紫。身為太子,他何曾有過這種待遇?
不過他現在沒心情對趙寧不滿,反而是大大的鬆了口氣,畢竟,他的太子之位暫時保住了,不會被巴圖給奪了去。
要是讓巴圖成為了太子,以他倆的關係,他都不敢形象,往後自己會過什樣的日子,在達旦可汗賓天之後,他能不能活下去。
快速回到王庭,達旦太子將跟趙寧見麵的情況,對方提出的條件,一字不落的回稟給了達旦可汗,希望對方趕緊照辦。
聽說“一千萬金”跟“三萬匹戰馬”,達旦可汗拿在手的酒杯一抖,差些又砸到了達旦太子身上,他先是一陣肉疼,旋即滿麵怒容:
“用大齊的話說,你真是崽賣爺田不心疼!一千萬金意味著什,你不知道?三萬匹戰馬......你不知道此戰我們損失了多少戰馬?!”
達旦太子雖然畏懼達旦可汗,但還是鼓起勇氣,義正言辭道:“大汗,現在是生死存亡之秋,先保住性命、保住王庭要緊,些許財物......”
“這是些許財物?!”
達旦可汗一張胖臉憋得通紅,“一千萬金......多出的兩百萬金,你來出!這多年的太子,你也積攢了不少家底,如今是王庭生死危機,拿出一部分來!”
達旦太子手腳頓時僵住,眼神閃躲,哪還有半分剛才大義凜然的樣子,“臣,臣哪有這多財富......”
他是太子,兩百萬金未必拿不出來,畢竟他麾下還有很多貴族,湊一湊絕對不是問題,但那也太傷筋動骨了。
一個可汗一個太子,就此僵持下來,圍繞著一千萬金跟三萬匹戰馬,該從哪出的問題,竟是沒能達成統一意見。
而後,他們把很多貴族叫了過來,讓大家分攤份額。
結果,這些性命尚且在兩難之間的王公貴族們,卻一個個視財如命,在你出多少,我出多少的問題上,彼此爭論不休。
一萬金的數量,都要麵紅耳赤扯皮很久,甚至有人捶胸頓足,破口大罵。
這種爭論,持續了一日夜,也沒個真正的結果。
貴族們全神貫注,投入到了財富算計的戰場,拚殺的渾然忘我,時而互相結盟,時而相互拆台,時而哭窮喊冤,時而以死相逼,手段繁多,鬥爭精彩。
要是天元、契丹兩軍殺過來的時候,他們能齊心協力,將這會兒展露出的聰明才智,投入到戰爭中去,天元、契丹兩軍,斷不至於這快殺到王庭來。
而眼下互相爭鬥的臉紅脖子粗,雙目冒著綠光的貴族們,是這樣心無旁騖,好似天元、契丹兩軍已經退了似的。
這種爭鬥,持續了整整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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