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九一 挽狂瀾於既倒(1)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我是蓬蒿人 本章:章三九一 挽狂瀾於既倒(1)

    剛從院子出來,趙寧迎麵碰到了趙北望。

    趙北望隻是王極境初期,沒有實力摻和今日與元木真的戰鬥,所以一直守在河東節度使府,處理軍務。

    “井陘關急報,今早察拉罕在關城前,與北胡軍中精銳歃血盟誓,揚言要不惜代價攻克井陘關。而後他親上城頭,率眾與守城將士展開血戰,攻勢凶猛。”

    趙北望本來打算去探望趙玄極等人的傷情,在被趙寧告知,他們沒有生死之險且已經開始閉關後,就放棄了去叨擾的打算,轉而跟趙寧說起剛收到的軍報。

    “元木真在晉陽出手,北胡大軍當然會全力進攻,他在汴梁擊敗陛下後,衛州的北胡大軍便渡河攻占了楊柳城。在察拉罕看來,元木真出手必然萬無一失。”

    趙寧對這個消息並不感到意外,評判起來還有點戲謔。

    “元木真敗退的消息傳到井陘關後,北胡大軍勢必軍心大亂。

    “依我看,井陘關可以趁勢反攻——佳妮那孩子也已成就了王極境中期,有她領頭,足以取得不俗戰果。”趙北望撫著胡須很有把握的說道。

    楊佳妮到了王極境中期,這對趙寧來說是順理成章的事,雖然比他預計的早了點時間,但也不值得驚訝。

    但對於趙北望明顯合理的戰法,他卻搖了搖頭:“井陘關是否反攻,關係河東軍整體戰局,跟國戰大勢也密不可分,眼下不宜操之過急,還是要再等等。”

    “等什?”

    “等汴梁跟鄆州的局勢明朗。”

    ......

    鄆州。

    魏無羨接到了西河城的緊急軍報。

    “博爾術傾其主力開始渡河了?”

    聽到這個消息,魏無羨立即意識到不好。

    他立即想到了問題的關鍵:元木真在汴梁出手,勝了宋治迫使其出逃,中原軍心民心崩潰,衛州方向的北胡大軍趁勢奪取楊柳城,並且殺進了中原,那鄆州對岸的博爾術所部,趁著這個氣勢再攻西鄆州也是理所應當。

    “趙總管不在,王極境中期的博爾術無人能夠製衡,對方麾下的王極境修行者數量,也遠超我們,現在我們該如何應對是好?”宋明變了臉色。

    不隻是他,其餘兩名王極境,同樣是麵容發白。

    “這個時候,趙總管不在鄆州坐鎮中樞主持大局,我們沒有主心骨。如今博爾術攜元木真大勝之威進軍,我們如何能敵?”宋明很忐忑。

    魏無羨道:“為今之計,隻有一條路可走:撤軍!”

    宋明猶疑不定:“西河城好不容易奪回來,這就要放棄?沒了西河城,我們就不能發揮黃河天塹的作用,一旦北胡大軍殺進來,鄆州防線破碎......”

    “這是寧哥兒臨走時留下的軍令,一旦博爾術全軍進攻,我們就撤,保存軍力回鄆州據守。”

    魏無羨將趙寧離開前的話簡單複述了一遍,“就如殿下方才所言,北胡大軍中的頂尖修行者力量太強,僅憑我們無法抗衡,西河城注定是守不住的。”

    道理宋明當然明白,隻是覺得很是可惜:“大軍奪回西河城的時候,可是付出了不少代價......沒想到轉眼又要舍棄,唉!”

    魏無羨對此倒是沒有任何心理芥蒂:

    “西河城一戰,是國戰至今我們取得的第一場大勝,振奮了軍心民心,而且斬首近四萬,讓北胡大軍損失了大量精銳,怎說都是賺的。

    “現在形勢不明朗,陛下從汴梁出逃,三軍士氣受到了影響,眼下隻能收縮防線,退守鄆州,等局勢穩定,再從長計議。”

    宋治等人的遭遇根本瞞不住,就算魏無羨等人想要控製消息,博爾術也會大肆宣揚。

    “形勢比人強,也隻能如此了。”話說到這,宋明長歎一聲,不再阻攔魏無羨執行趙寧的軍令。

    當西河城接到撤退的軍令時,部分將士大大鬆了口氣,元木真跟宋治的戰況,很多人都知道了,眼下正是惶然之時。

    另一部分將士則是頗為不忿,帶著部下出城時,梁山營主將耿安國就是一臉晦氣,看到不遠處的原西河城防禦使賀平,他打馬湊了過去,罵罵咧咧道:

    “陛下這是怎搞的,貴為天子,竟然被一個胡子酋長給打敗了,現在連累得我們都要舍棄好不容易收複的西河城。

    “我梁山兄弟丟在西河城下的屍體都沒來涼透,現在我們就要棄他們而去,真是晦氣!這仗還沒打就認輸而逃,**憋屈啊!”

    “耿兄慎言!”

    賀平心情低落,雖然對耿安國的話感同身受,但對方非議皇帝的話,還是讓他本能不喜,他身上也沒有對方那重的匪氣,不能想到什就罵什,隻能壓低聲音道:

    “軍國大計,自有諸公拿主意,你我身為軍伍中人,依照軍令行事即可,莫要隨便發牢騷,讓麾下將士聽到了,會影響軍心。”

    這些話耿安國有的認同有的不認同,鼻孔發出一聲冷哼,頗為不屑道:

    “皇帝老兒坐擁天下富有四海,平日生殺予奪快意瀟灑,如今被胡子打敗了,我們說都不能說?

    “想要堵住天下悠悠之口也簡單,贏了北胡蠻子就是,自己不頂事,怪得誰來?”

    賀平無疑跟耿安國爭論,對方是什脾性,兩人在喝酒的時候他便見識了,想要對方像他這樣忠心君父、維護君父,那是癡心妄想。

    立馬道旁,沉默的看著部曲長龍從麵前走過,賀平眼神陰鬱。

    因為得知了汴梁戰況,哪怕是他那些九死一生活下來,之前斬殺了許多北胡精銳,立下不小戰功的精銳部下,如今絕大部分也是麵色低沉、精神不佳。

    隊伍趕路的時候鴉雀無聲,隻有軍靴踩在地上跟甲葉的碰撞動靜,氣氛格外壓抑,充斥著無法驅散的失望,乃至是絕望。

    一些將士忍不住轉頭回望西河城的時候,目中有著對即將到來的追兵的深刻恐懼,好像下一刻對方就會追趕上來,將他們的腦袋砍下來別在褲腰帶上,變成對方的軍功。

    這副場景,跟當初被博爾術的先鋒襲擊,大軍隻能潰逃的時候已是差不多。

    忍住了歎氣的衝動,賀平不由得抬頭望天。

    他心很不好受,也想問問皇帝陛下,國戰怎會打成現在這副樣子,為何他跟他的部曲,已經是不顧生死奮力作戰,依然於事無補?

    眼前的這支軍隊,明明是剛剛大勝的悍勇,現在卻都沒了精氣神,像是吃了天大的敗仗一樣——情況怎會變成這樣?

    “賀老弟,你說,咱們今日從西河城退了,往後的仗要怎打?”耿安國停止了發牢騷,真心向對方請教。

    他隻是一個山賊悍匪,見識有限,眼下已經看不清國戰前程,隻能問問賀平這個他看得起的官軍將領。

    在賀平開口前,他正色補充道:“你可別想誆我,耿某雖然鄉野出身,但人可不傻,你要是不把我當自家兄弟,要跟耿某說些冠冕堂皇的話,那還是算了。”

    賀平又好氣又好笑,若不是心情正不好,說不得還要調侃對方幾句:

    “你我都過命的交情,我犯得著欺瞞你?退一步說,就算我會欺瞞你,難道趙總管也會戲弄你?”

    “那你就說實話,咱們這仗還能不能打了?北胡蠻子修為高絕,皇帝老兒也不是對手,現在汴梁沒了,中原危殆,鄆州能不能靠自己撐住?”耿安國問。

    賀平終究還是發出了長長的歎息:“實話說,我也不知道。形勢艱難,前路未卜,我們也隻能走一步看一部,戰一場是一場了。”

    說到這,他麵容一肅,“但是不管能不能撐住,我賀平都不會當逃兵!就算是戰死沙場,以身殉國,我也絕對不會向北胡蠻子低頭!”

    耿安國挑起大拇指,表示對賀平的欽佩。

    但他卻沒有附和對方,也說以身殉國之類的話,而是繼續深入剛剛的問題:

    “皇帝老兒拿北胡蠻子沒轍,對方要是轉頭殺到了鄆州來,我們這些人跟螻蟻也沒區別,屆時就算願意死戰,隻怕也是無用吧?”

    賀平默然不語。

    他說不出話來。

    不過他並不打算就此認輸,經過了之前兩戰的洗禮,他的心性已經非常堅韌,縱然是在絕望中也不願放棄希望:

    “聽魏將軍說,趙總管去迎戰天元可汗了,或許......趙氏高手能勝!”

    耿安國不再說話。

    他雖然敬佩趙寧,卻知道對方隻是王極境中期,而趙氏修為最高的人,也不過王極境後期,跟天人境的天元可汗差了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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