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貞之等身在皇城,要去外麵召集眾權貴元神境的中樞官吏,甫一來到皇城牆外,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景象。
人山人海都不足以形容眼前的人群之密集、浩大。
在一品樓、都尉府的帶領下,以十萬平民反抗者為核心,從燕平城各處湧到皇城外的百姓,摩肩接踵,將定鼎門外的廣場、長街擠得滿滿當當,不留一絲縫隙。
從這蔓延向外,每條大街小巷都充塞著各色百姓,身手矯健者攀上了低矮屋牆,修行者們則躍上了屋頂。
人人都麵相皇城,人人都睜大眼睛看著皇城。前麵的人已是迫不及待,後麵的人還在湧來,人群的海洋正在不斷擴大,一眼望不到盡頭。
望著密不透風的人海,何貞之如墜冰窟,手腳發冷牙齒打顫,舉止無措的站在城門處,想要前進半步而不可得。
不隻是他,一眾從皇城出來的官吏,無不在這一刻陷入了絕望的深淵。
他們要如何躍過這一層層人牆,去往各自的目的地?
他們又不是王極境高手,無法淩空飛渡,縱然他們可以輕易一躍幾丈高,攀上城牆跨過屋脊,眼下也不可能輕易穿過人海。
半城百姓聚集而來,那是多大的動靜,可他們之前竟然沒有絲毫察覺,未能及早應對、出動!
這不是他們耳聾了頭昏了,而是在此之前,他們都被趙寧與孫康等人的激戰吸引了注意力!
十多個王極境的拚殺撕鬥,那是多大的聲勢,別的不說,盡是王極境領域掀起的異象,就遮天蔽日令四下無光。
更何況這麵還有王極境中期,有趙寧這個王極境後期!
到了此時,何貞之等人終於反應過來,趙寧出手時機的選擇極為精妙,對方就是有意不讓他們察覺皇城外的動靜!
如今百姓包圍了皇城,他們想要出去難如登天!
但事情再難,何貞之也不能不去嚐試,這是權貴階層的存亡之際,容不得他們不拚命去奮戰!
禦氣境官吏已經無用,官員中的元神境強者沒有猶豫太久,他們相繼躍出,跳入人海,奔上街巷,掠上屋頂,好似點水蜻蜓,想要越過眼前這個海洋。
他們的行動很迅捷,他們的意誌很堅定,他們絕不會輕易停止腳步!
他們很清楚,人海中絕對會有權貴階層的強者,對方很可能接應他們,他們也知道一旦燕平城所有權貴掌控的元神境都響應,他們成事的把握就會極大。
可他們剛剛冒頭躍起,人海中就有一個個刀客燕雀般起身。
有人從街頭巷尾抽出了長刀,更多人則從屋頂直接迎上官員,他們共同組成了一張大網、一道海浪,向意圖突破封鎖的官員們當頭罩了下去!
平民反抗者來到皇城外,就意味著今日拚殺基本結束,但其中的一品樓、長河船行修行者,仍在是時刻準備著戰鬥。
他們早就接到過命令,故而對眼下的局麵有所預料。
官員們的冒死飛躍,迎來的隻能是他們的淩厲出手!
一個個官員在半途被攔截,有人剛落入人海腹背就被刀捅,隻能無助的伸出鮮血淋漓的手;有人還沒落到屋頂,就被屋頂上斬下的刀芒劈中,從半空栽落。
亦有元神境後期強者飛掠長街屋頂如履平地,眼看就要深入人海,卻陡然像是被人掐住脖子,身體一僵從半空筆直墜落。在他們旁邊,方墨淵和趙氏高手的身影一閃而過。
趙氏的高手沒有參與皇城之戰,是因為趙寧根本不需要幫手,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們什都不會做,隻是大家都有自己的戰場與任務而已。
有王極境高手坐鎮,從皇城出來的官員,哪還能成功飛渡人山人海?同樣的,人海中的權貴元神境強者們,也沒有出手接應他們的機會!
何貞之運氣算是不錯,被屋頂的一品樓高手當頭一劍刺傷後,還能成功從人群中脫身,返回到皇城門處。
捂著肩膀處的劍傷,驚魂不定的他,將現場情況納在眼底,哪還敢有半分停留,近乎是連滾帶爬的原路折返,向狄柬之、王載回報眾官員出動的情況。
聽罷何貞之惶急的稟報,王載張口結舌,如喪考妣,禁不住連退三步,半個字都說不出來,狄柬之怔怔無言,雙目無神,好似魂魄已經不在身上。
他們的反應雖然有所差異,但眼中濃烈的絕望卻是別無二致。
半響,他們再度抬頭,看向在半空縱橫飛掠,不斷擊退、擊傷眾王極境高手,麵前的十多個對手已經隻剩下不到半數,猶如天神下凡的趙寧,滿心都是悲涼。
......
京兆府。
在扈紅練的主持下,這場被無數人見證的“國人審判”,終於進行到了最後環節,隨著蔣飛燕的驚堂木拍下,堂內堂外肅靜下來。
到了這時候,整個燕平城近乎是翻了過來,尤其是靠近皇城的地方,到處都擠滿了人,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但京兆府的國人審判並未因為外麵的動蕩而中止,相反,隨著越來越多百姓聚集到附近,關注這場審判的百姓比先前要多了不少。
“南山商行賄賂蔣飛燕構陷陳青之事,證據確鑿案情明了,諸位以為南山商行與蔣飛燕是否有罪?”扈紅練問堂中的十二個平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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