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可以在我這兒,待到你完全安頓下來,再走不遲。”
“多謝郎君好意,”
白錦兒直起身,麵帶微笑地直視著眼前的王瑒蘇。
“隻是自從我到長安以來,便一直在貴處叨擾,雖說是承大娘子之情,但畢竟心下也實在過意不去。如今我既已經暫有了落腳之處,自應該謀規往後事宜。還請郎君,不要勸留才是。”
王瑒蘇微微頷首,嘴角勾起一絲笑容,
“既然小娘子如此堅持,那我也不好得強留了。隻不過這長安城始終不比別處,雖是繁華榮盛,但魚龍混雜,各形各色之人更是不在少數。你畢竟是獨身一人,又是這樣的小姑娘,為人處世方麵還是要多加小心才是。”
“多謝郎君教誨。”
白錦兒雙手壓在身前,對著王瑒蘇微微躬下上半身。瞧見她這樣的動作,王瑒蘇的眼底不經意閃過一絲滿意之色。
“你出去之後若是有什事難以解決的,也可來找我。鶴七與你熟識倒也方便,不需另外通報了。”
“謝郎君。”
......
“這半年來多謝靳叔照顧了,”
白錦兒身上挎著自己的行李包袱,站在青竹丹楓大門口,笑地對著靳鶴七鞠了一躬。
“我的鋪子就在西市靠近光德坊和延壽坊的地方,鋪麵門口掛著一麵寫著‘白’字的旗,進去一眼就能看到。若是靳叔有空,可以去我那兒嚐嚐我的手藝。”
和靳鶴七說話時的語氣,便不想剛才白錦兒和王瑒蘇說話那般;畢竟於白錦兒而言,靳鶴七算是她在這兒交到的朋友。
“好,我記得了。若是得空,我一定去。”
中年男人臉上和煦的笑容一如往常,他手中還是像當時白錦兒剛來這兒的時候一樣,握著一把長長的掃帚。他聽完白錦兒的話之後,麵帶微笑地對著她點點頭。
“那我就走啦,”
“嗯。路上小心。”
白錦兒提了提肩上的包袱帶,這才轉身朝街巷外走去。
靳鶴七手中的掃把立在地上,站在原地望著白錦兒離去的背影,
直到少女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視線範圍之內,
靳鶴七才緩緩收回了目光。
走在回去的路上,白錦兒心中也難免百感交集,
來長安時是初春,尚有料峭之風,如今卻成了初秋,能嗅到秋棠和銀杏的清香。
做出這個決定對白錦兒來說,還是能算上困難的——誰不想住在雕梁畫棟,裝飾華美的屋子,鋪著蓋著,都是上好的錦緞綢被,起床還能看見屋外如詩如畫一般的園林景色。
雖說住到後麵,已經並沒有人像對待客人一般來伺候白錦兒梳洗用飯,但居住的環境,肯定是一等一的好。
但正如白錦兒所說的,
作為一個白吃白喝的“客人”,白錦兒確實是在這待了足夠長的時間了。王瑒蘇確實有著上層階級擁有的良好教養,讓他在無論什時候見到白錦兒,都總是麵帶笑容彬彬有禮的模樣,
但白錦兒深刻的認識著這一點,
做人一定要有自知之明。
所以當時在重裝店鋪的時候,白錦兒就考慮到了這點;鋪子擺放桌子的地台晚上將桌子撤下,鋪上被褥就是一張可以睡覺的榻。至於衣服一類和日用品,也可直接收進係統,不存在不方便這一問題。
正是一切都打算好了之後,白錦兒這才來向王瑒蘇辭行,告別青竹丹楓的。
不隻是工作的地方更換了,就連居住的也一同換了,
對於白錦兒而言,
這才是她長安生活的,真正開始。
……
“嘿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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