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本來就短,忽然下起了大雪,加上這黑的早,兩個當值的宮人守在殿外,大監披著頭蓬急匆匆的進了殿內。
兩個宮人跪倒“叩見大監!”
“君上如何?”
那兩個宮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問你們話照實回我!吞吞吐吐像什樣子!”大監厲聲斥道。
“大監,適才已經有人來報,北魏又攻下一座城池,君上口吐鮮血暈了過去!”
“這群混賬東西,明知道君上的身體,竟還要刺激他,大殿下可來了?”
二人搖搖頭,“隻是派了人送了東西,並沒有親自來看。”
“什話要站在外麵這久?”殿內傳來宇文拓的聲音。
大監趕忙脫了頭蓬,接話道,“這不是冷了嗎,讓他們把禦膳房的棗茶送來。”
這回屋的門窗都關的嚴嚴實實,可是這屋點著的香煙,聞的人迷迷糊糊。
“君上吃藥了嗎?那些子猴崽子伺候的不好,讓您老受罪了!”
宇文翊擺了擺手,“我問你,你這久才回是發生什事兒了嗎?”
大監沒搭話,隻是從櫃子取了錦袍出來,他知道宇文拓冷,扶著他輕聲道,“君上,奴才服侍您把衣服穿上。”
這穿衣服的功夫,大監伸手摸了宇文拓的手,“這冷,不行啊……還得架起爐子來,這幫孫子都是怎侍候的!”
“沒用,寡人這心涼,穿什都不管事兒,架多少爐子都沒用。”
大監整理著宇文拓的外衫,忽然便眼睛一濕,差點哭出來。
“怎了?是翊兒不好了,你哭什?”
“我是覺得君上可憐,您為了國家是點燈熬油,不敢有一絲懈怠,可是如今……如今病了卻沒一個人惦記著您。”大監驚覺自己失言了,趕忙跪倒在地。
“是啊……寡人是可憐,先祖打下的江山怕是要毀在我的手上。”
大監到了也沒敢實話,要知道若是宇文拓知道宇文翊娶了張翼遙的牌位,怕是一氣就得駕鶴西遊,這宇文翊如今在朝中式大權在握,白了……這東秦的下早晚是他的,若是讓宇文翊落下這一個名聲豈不是愧對死去的麗妃娘娘。
“君上放心,打從今兒起大殿下監國,他一點會有好法子的。”
“法子,如今還有什法子,這宇文翊遲遲不肯出兵,誰還有法子……”
宇文拓心清楚,他和宇文翊之間是很難成為平常父子那般,麗妃的坎,張翼遙的坎,他都沒過去,他也不指望這孩子孝順,因為他也是個忤逆子,殺兄篡位,就不是個好根,怎能盼著結出好果子,可是這下的百姓不能跟著他吃苦受罪。
“嚴帆,你跟著寡人多久了?”
“回君上,微臣十歲跟著您,如今也有三十年了。”
“想不到你我都這老了。”
宇文拓的哀歎了一聲,“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他望著夜空輕聲吟起來。
“君上想著麗妃娘娘了?”
宇文拓已經望著遠處,“翊兒同麗妃是越來越像,其實來也怪寡人的這個女兒不爭氣,鬧的我連她手下的兵馬都不敢在用,若是她沒有謀反,如今便可有人替自己出兵,還會讓北魏這囂張,害的寡人……”到這他一頓咳嗽,又是一口鮮血。
“君上,這是怎了?快……叫禦醫!”
“喊什……你要知道,這世上的人都盼著寡人死呢……可是我不能死,下一日不平,寡人就得活著。”他忽然看著大監,兩隻眼睛死死的盯著。
“報!”
“應該是盼著寡人死的那些都來了。”
大監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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