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西南候府。
稀稀拉拉的賓客們,交頭接耳,似乎都在議論某件事。
夏紫嫣握著喜帶的手顛了一下,很快又穩穩地向前走去。
雖然隔著紅蓋頭,可那些人的對話還是傳進她的耳邊。
他們在議論護國將軍府的婚事,據皇上親自為邵慕風主持婚禮,為了目睹龍顏,一大拔的賓客湧至將軍府的門口,連平西南候府的婚禮也顧不上參加了。礙於麵子不能出去的人,私底下抱怨了幾句。
這些話落到夏紫嫣的耳邊,一縷淡薄的笑意爬上嘴角,心明鏡似的。
何止她被打臉,顏麵掃地的更應該是柳氏才對。
這一切,都是柳氏造成的。本來,邵家兄弟同時娶親,皇上親臨平西南候府主持婚禮,多大的臉麵。可她倒好,將邵慕風掃地出門,還要選兩兄弟擇同一日成親。
夏紫嫣的腳步一頓,淡漠地昂起頭,模糊地看到上首坐著的婦人。她嘴角勾起冷笑。
同樣憋屈的邵慕雲也是渾身不自在。一身大紅嫁衣,端得是氣宇軒昂,依然掩飾不了臉上的失落之色。
剛才迎娶夏紫嫣出門時,他看到康王府的陪嫁之物隻有那幾抬箱籠,早就想發作了。康王府太看人了,夏紫嫣還是個郡主呢,嫁妝居然不到楚沐華的三分之一。
邵慕雲想著息事寧人,拜完堂就將麗春接進府做妾侍。不想回到府,那些賓客都跑到將軍府去了,連觀禮的賓客隻是廖廖數人。
邵慕雲掃了一眼上首的母親,極力維持得體的微笑,可那笑容真心比哭還要難看。
主持婚禮的儐相念念有詞,大聲唱諾著:“一拜地……”
夏紫嫣由喜娘扶著,微微彎腰行禮。
邵慕雲心不在焉,臉上並沒有多大的喜色,同樣垂下頭。
柳氏一身遍金團錦繡花的對襟寬袖衣,下擺暗紅色窄裙,端正地坐著,兩手交攏,臉上掛著和藹的笑容。
實際上,從接受賓客的祝賀開始,她就是這副表情。笑得臉都僵硬了。
這該死的婚禮趕緊完了吧,來參禮的才那幾個人,那些人是合著她母子好欺負啊!
她心咒罵道,臉上依然維持著得體的笑容。
儐相還沒有到一半的詞,從外麵走進來一個人,他走到一個賓客身邊耳語幾句,那賓客精神一振,失聲道:“此話當真?”
他的聲音帶著激動,更是不合時宜打斷了儐相的話。
儐相臉一窘,想繼續下去。
那個賓客卻對旁邊的人道:“你們聽沒有,子淳睿捉到楚沐林了,那個京城第一才女,據是在騰龍安家捉到的。嘖嘖,騰龍安偷偷地想把楚沐林娶做妾侍,不僅如此,還讓人家懷上孩子。你肯定想不到吧?”
有人八卦道:“不會吧,騰龍安一表人才,前程似錦,怎會為了個通緝犯,將大好前程給毀了?”
那個賓客聲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聽現場還捉到順府前府尹的兒媳婦李婉,她與護國公的兒子搞到一塊,她也是嫌疑犯之一,總之,京城的人都跑去順府看審訊去了。我也要去。”
他著,竟然不顧柳氏苦苦哀求的眼神,一走了之。
這一走,又有幾個賓客走了。
最終,隻剩下幾個人,還是平西南候府近親的親戚,礙於體麵不好意思走人。可瞧他們的眼神,早跟那個賓客飛出去了。
柳氏氣得站起來,若不是王奶娘與顧嬤嬤用力按住,早就破口大罵了。對了,剛才那個賓客看著眼生,他誰呀?
現場一片安靜。
邵慕雲為難地站在那,衝著那儐相道:“還愣著做什,趕緊念完詞,禮成啊!”
那儐相嚇理魂飛魄散,幾時見過這種場麵,他一驚,連台詞也念不好了。
柳氏氣得兩眼一翻,暈過去了。
王奶娘嚇得叫起來,顧嬤嬤跑去按柳氏人中,她們的聲音一波高過一波。
邵慕雲顧不得拜堂,讓人去請大夫。
夏紫嫣氣得臉色發白,當場揭了紅蓋頭,直接轉身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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