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上官梓所在的空間是一片黑，菊治所在的就是一片白了。

    放眼看去，任何方向都是白的。而且一點深淺變化都沒有，白到對比度都是零。

    下意識的想看向其他方向，但就在視線微微移動了一下的那一刻，菊治忽然注意到自己的身體似乎哪不太對。略微低頭，卻發現此時的自己處於一個“光影”的狀態，倒是有點像靈魂。

    怎回事…？

    他略帶疑惑的看了看周圍，某個方向的一抹十分突兀的暗紅引起了他的注意。想了想，試圖朝著那個方向走去。然後他發現並不用走，飄過去就可以了。

    那抹暗紅在他的視線中不斷放大，直到看的清晰。那是一個看起來像是由血肉堆積起來的人偶，看體型有點像他自己……

    聯想到易之霖的話，菊治忽然意識到了什，看向對麵的暗紅色的眼神帶上了警惕。

    事實上…他大概已經猜到了這是什。

    在加入執行組之前，他曾經在另一個基地工作過，和砂淵漠的實驗室一模一樣的基地，這也是當初他一眼就認出了凝血陣法的原因。那時的他受控於建立基地的組織，不得不服從指令，負責各個實驗體的監管和數據記錄。對菊治來，那是過的最渾渾噩噩的一段日子——他隻能把所有的情緒壓製到最深處才能讓自己在那種鬼地方待下去。

    直到他遇到一個對他來意義非凡的實驗體，十八號……

    “嘖…又想起來了。”菊治皺了皺眉，目光落在眼前的暗紅人偶上——這估計就是從當初的基地帶出來的東西。那，十八號在接受實驗時，賦失控導致凝血陣法被部分激發，她當時直接被泄露出來的精神攻擊所重創，到最後也沒能活下來。而菊治在試圖救她的時候被凝血陣法的精神攻擊影響，再加上十八號的死，雙重刺激下徹底爆發，毀掉了那座基地。

    不過，凝血陣法卻給他留下了一個非常詭異的東西，現在看來就是這個和他幾乎一模一樣的暗紅色的人偶。每當他在戰鬥時靈力消耗超過一定值時，總會有一股非常強烈的戾氣試圖侵占他的意識，但並不是絕對壓製，而是讓菊治原來的意識變成次位，那股戾氣所代表的“意識”占主位。那種情況下，他會處於一種絕對理智但卻十分嗜血的詭異狀態，實力會有極大的提升，但敵我不分。除非靈力透支，否則不會停下。

    不過上官梓是唯一一個打破這個規則的人，她真的做到了“讓菊治恢複正常”這件事。

    在知道自己有了這一個詭異的狀態之後，菊治特意試著訓練了一下，在失敗無數次之後他終於找到了激發那股戾氣，但是卻不至於讓自己完全發瘋的臨界點，隻要壓製的及時，不會造成敵我不分的後果。

    “所以，易之霖想要的是這個…？”

    就在他思索時，一串碧綠色的符文忽然浮現，在他疑惑的目光中貼上了那暗紅色人偶，隨後，菊治忽然察覺到自己和這暗紅人偶的聯係被斬斷了。

    這個過程持續了大概五分鍾，但除了輕微的不適感之外沒有任何事情發生。五分鍾後，符文脫落，在暗紅色人偶旁聚集起來，形成了一個一模一樣的人偶。這個複製品成型之後，輕輕活動了一下，下一秒睜開雙眼，對菊治歪頭露出了一個類似“笑”的表情。

    下一刻，這個一片白的世界轟然崩塌，短暫的視線扭曲後，菊治和這個複製體進入了一片布滿了高矮不一的水晶簇的空間。

    注意到身體已經恢複正常後，菊治看了看不遠處的複製體，隨後抬手凝聚出一塊碎鏡飛向它。

    出乎意料的是，複製體竟然做出了和他一模一樣的動作，兩塊碎鏡撞在一起爆成粉末，慢慢消散。

    菊治挑了挑眉，略微驚歎一聲，鏡麵再次浮現在身前，但這一次卻是裂成了很規整的三棱錐形狀。數十枚三棱錐同時成型，在操控下分別從不同的方向帶著刺破空氣的尖嘯聲中攻向複製體。

    複製體也做出了一模一樣的動作，但是它的動作比起菊治要稍微遲緩一些，跟不上菊治的攻擊速度的它遺漏了兩枚三棱錐，但就在三棱錐近在眼前時，它忽然抬手凝聚出一麵鏡子，擋住了兩枚三棱錐。而其餘的則是在勢均力敵的對撞中碎掉。

    原來…它是在模仿？

    菊治心底剛剛劃過這個念頭，對麵的複製體身周忽然又凝出了三棱錐，一枚接著一枚的刺向他。

    不是模仿…這是學習。真麻煩…

    菊治眸光一凜，已經有了速戰速決的心思。同樣凝聚出幾個三棱錐將攻過來的幾個對撞碎掉後，心念一動，鏡麵領域浮現，趁著對麵的複製體明顯愣了一下的時間，一個形狀奇特的物體轉瞬間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