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出水

      顧大木顧大林家的孩子多，兩兄弟足足生了八男六女，還有個體弱年邁的老娘，一大家子人，耗水量極大。

      顧大木想起幾個孩子喊渴卻沒水喝的模樣，心很難受。可他是一家之主，做出的決定關係著一家子的命，不得不謹慎。

      顧大木的大兒子跟幾家的孩子坐在外圍，擋住周圍災民的視線，不讓災民們看見幾家大人在商量事情，見自家老爹猶豫，忍不住說道：“爹，兒子不怕累，這活是咱家的活路，咱們必須幹。”

      顧大林的兒子聽到堂哥的話，跟著道：“大伯，慶糧哥說得對，這活我們願意幹，不怕累。”

      累點苦點怕啥？

      隻要有水，什苦累都值了。

      顧大林見孩子們支持，再次出聲勸道：“孩子們都願意幹，不怕苦，大哥你就別猶豫了，快點決定吧，大家夥可沒有太多時間等咱們家。”

      這是五家人的事，三叔說了，這事要趕緊做決定。

      顧大林又加了一句：“大哥，咱娘可一天沒喝水了，今晚再找不到水，咱娘明天喝什？”

      顧大木曆來孝順，想到老娘已經渴得說不出話來，終於一拍大腿，道：“三叔，這活我們家幹了，咱們今晚就去挖水。”

      三爺爺聽到這話，黝黑嚴肅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行，既然大家都願意挖水，那這事就這定了，咱們半個時辰後在進山口集合，一起進山挖水。”

      事情敲定後，各家行動起來，田家、顧大木顧大林家帶著孩子回自家的休息地，吃晚食，收拾能用的工具。

      顧大山和崔氏在田顧兩家人離開後，來到三奶奶家的休息地，兩人臉上都帶著傷，崔氏臉上有一個五指清晰的巴掌印，顧大山的額頭通紅，被什東西打腫了。

      三奶奶看得氣憤：“那潘氏是越老越毒，老天爺怎不降道雷來劈死她。”

      “行了，咱們還有活要幹，趕緊收拾東西出發。”三爺爺小聲的把顧錦找到地下水路，以及今晚幾家要連夜去山挖水的事情告訴顧大山和崔氏。

      顧大山和崔氏聽得眼睛大亮，兩人歡喜得雙手顫抖：“有，有水源。”還是他家小魚發現的。

      三爺爺點頭：“嗯，你倆快去吃晚食，今晚活兒重，都吃飽咯。”

      他們已經吃過，留下三份，兩份是給他們夫妻的，一份是給楚氏的。

      顧錦繡把他們兩人的晚食端來，是用木碗盛著的川草菜、豆子、樹葉、草根混合煮成的雜燴。

      夫妻倆接過吃了，味道很怪，卻是他們這幾天以來吃過的唯一一頓熟食，崔氏是流著淚吃完的。

      等他們吃完晚食，三爺爺、羅父、羅武已經把工具收拾好，綁在身上。

      羅父知道老顧家的鐵具和罐子都是顧老太在管著，顧大山沒有可用的工具，把一把鏟子，兩個水罐遞給顧大山：“拿著。”

      顧大山感激的接過：“羅二哥……”

      羅父爽朗一笑：“啥話都別說了，你跟著老師傅打過井，今晚還要你出大力氣。”

      三奶奶也把自家的鐵鍋、水罐、竹筒、繩子全都分給幾個孩子，綁在他們身上：“都掛好咯，今晚要用的。”

      顧錦把自家的草席也背在身上，對三奶奶道：“三奶奶，咱們把草席也帶上。”

      “對對對，帶草席，半夜挖土要輪流休息，要用到草席。”三奶奶急忙把自家的草席帶上，羅慧娘見狀也背上自家的草席。

      顧錦笑，她帶草席可不止為了休息，是有其他大用處的。

      大家把東西都綁好後，三爺爺看著徹底黑透的天色，道：“小魚跟羅家先走，我們等半刻鍾後再出發，全都摸黑走，在山口集合，等進山後再點火把。”

      他們家的休息地雖然偏僻，但周圍有不少災民，動靜太大會惹眼，必須分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