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頭攢動,將廣場中心的鎮令碑圍的水泄不通,這是鎮令主頒布公告政令的地方,會不定期的貼出最新的公文,因此每天都會有人專門守候在這,獲取第一時間的消息。
而今天,這卻是分外熱鬧,對於剛剛貼出的最新告示,大家卻出奇的沒有絲毫驚訝。
當街殺人,視法度於無物,視居民的人身安全於無物,挑釁鎮令主的權威,公開與一座正式建製的城鎮為敵,如此惡魔一般的心腸,殘忍的屠殺了一名無辜的善良鎮民!
此人的出現,實為落葉鎮之災難,斷不可留!
……
招賢居大廳。
“居主,他們已經五個時辰沒有回來了……您看我們是不是……”
大管家靜立於王守義身邊,輕聲道。
暮商兩人之前借著替王守義購置藥材的緣由離開了招賢居,從早上到現在連個人影都沒見到。
整個大廳依舊是安靜無比的樣子,驅散了所有的下人,隻有管家和王守義兩人。
“無妨,暮商小兄弟沉穩老練,做事考慮周全,斷然不會不告而別的。”王守義老神在在的說道。
就在這時,一道枯瘦淩厲的身影忽然一閃而過,短短數息便已經站在了大廳之中,沒有半點聲音傳出,如同魂祟一般!
管家抬頭,恭謹的拱手道:“大人!”
這是一個三四十歲上下的中年人,渾身枯瘦,皮膚幹裂,一頭蓬鬆的頭發像幾個月都沒有洗了,滿是汙穢。身上的衣服更是破爛不堪,隻是站在那,周身就環繞著一股猶如實質的殺伐之氣,這股氣勢不是純粹的戰火曆練而成,而是直刺靈魂的幽寒與淩冽。
而他的雙眼,早已沒有了眼珠,隻餘下兩個深深的眼窩,乍眼一看,駭人至極。
枯瘦男子看了一眼大管家,點點頭,然後上前一步,輕輕伏在王守義耳邊說了句什。
隻見王守義捧著茶杯的左手忽然一僵,平日靜如磐石的麵龐忽然一滯,然後露出了不敢相信的神色。
“什什……是他?……”王守義低聲呢喃。
……
另一麵,落葉鎮,鎮北區,百草坊。
劉老眉頭一挑,道:“你們說什?再給我說一遍!要是敢說謊,信不信我將你們驅逐出坊?!”
他麵前正站著兩個麵麵廝覷的小夥計,兩人唯唯諾諾的說道:“是這樣的,我們碰巧在廣場見到一個和……和之前那位貴客一模一樣的人……”一個結結巴巴的說道。他是百草坊的夥計,自然知道那位對於百草坊的重要性。
自家這位掌櫃的平日一向溫和,卻沒想到今日竟會如此暴躁,兩人都噤若寒蟬,一個字都不敢多說。
不多時,又有一人匆匆忙忙的走了過來,手拿著一張燙金印的公文,氣喘籲籲的跑了進來。
“不好了,不好了,大人……”他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又怎了?”劉老眉目一橫,斥責道。
“您,您還是自己看吧……”來人將手中的公文恭謹的呈給劉老,然後退到一旁。
劉老一把奪過公文,打開的第一瞬間雙手就顫抖起來。
隻見公文第一行就印著三個燙金大字:懸賞令!
下麵附帶的畫像正是剛剛離開百草坊不久的那位!底下還有專屬於鎮令主的鎮防大印!
劉老撲通一聲癱坐在椅子上,輕歎一口道:“應該……應該是一個相似之人吧……”
令誰都能聽出他聲音中的激動與失神之色,他的話更像是自己給自己的心理慰藉。
……
午夜過去,黎明還未到來。
在天色還未蒙蒙亮的時候,暮商從昏迷中蘇醒,耳邊一陣微風拂過,雖然是微風,帶卻帶著一股強烈的冷意,暮商頓時感到錐心刺骨的寒冷。
他站起身來,借著淡淡的星光看向四周,竟是一片黃土縱橫。
“這是……哪?”
看清楚眼前似乎沒有邊界的黃土世界,暮商的神情忽然一震,剛才昏迷中蘇醒的腦子一下子清醒起來,他快步走向前方,卻突然被腳下崩解的亂石阻擋了去路。
他,此刻竟在一個山丘之上,下方是數十米高的斷崖,底下是一片蒼翠之色的叢林,看樣子應該是之前暮商剛從地底歸來時遇到的那片森林。
而他的身邊,白曦靜靜的躺在地上。
全身冰冷,昏迷不醒,氣若遊絲,暮商顧不得其他,將她輕輕抱在懷。
暮商神色一怔,這是……消耗過度?
不!是透支!
比消耗過度更嚴重的透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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