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鏘鏘,鏘鏘鏘鏘,鏘鏘鏘……”
完顏柯爾克哼著小曲,坐在虎皮椅,伏案閱讀文件,神色放鬆自得。
文件是大崇大使館分布在祖陽城的眼線傳回來的消息。
祖陽城自打前日開始,氛圍就不太尋常。
西人街明麵沒出亂子,但作風粗暴野蠻的諾德人突然變得謹小慎微,新勒瑞阿比利菲特三國的西大陸人在看他們笑話的同時,也低調了些,麵對夏族官吏的態度較以往更溫和。
這還罷了,祖陽城的新漢官府中氛圍也古怪,一些身份不算太高,但也有七八品官位的術士因各種緣由被帶去了內閣,兩天過去了,人到現在都沒出來,隻是傳信說有要事要辦,這讓新漢官府下邊的小吏中有些流言出現。
一條條訊息落入完顏柯爾克眼簾,讓他嘴角止不住的揚:
“計劃很順利,新漢官府的力量被牽扯住了。就是劉義他們幾個,可惜了……不過這是太祖的意思,也隻能委屈你們為國犧牲了。”
他合文件,猛的起身到窗邊遠望,心中躊躇滿誌:
“太祖計劃一切順利,等本王這次回去述職,定能進洞天,還能得傳高深法術。”
朝廷中修習扶乩之法的術士傳來的陰山洞天中大崇開國太祖的命令,他這就辦完了。
不過這新漢這番亂子,倒是還能做些手腳,還能繼續惡心夏族,又是場功績。
想到得意處,這人眼閃著野心的火光。
正暢想未來時,門外腳步聲響起由遠及近,門軸轉動,纖纖玉手推門而進,一身著鵝黃色女袍,肌膚晶瑩、身姿欣長窈窕的雙十佳人帶著惶急出現在他麵前。
自這女子踏進這門,靜室中空氣好似突然出現芬芳花香,完顏柯爾克見有人不經他允許擅自進來,本心中大怒就要斥,等看清來人不施粉黛的清麗臉蛋,反而展顏一笑:
“原來是花參讚,一大早來找小王,是這祖陽城又傳來什好消息嗎?”
這完顏柯爾克年過不惑,修習的是大崇太祖自洞天傳給皇室的《三密寶瓶法》,這是未經後世動亂失傳的正宗密派法門,威力不小,隻是需得密妃與其同修,才能真正大成。
麵前這雙十年華的佳人,就是他鎖定的目標,隻是這女子也是狼蠻人出身,又是術士,倒是不能強索。
花未眠感受著這中年人如毒蛇般在她身流連轉移的目光,強忍著心中不適,低眉快速說道:
“回王爺,新漢皇室的三公子李則焱帶人強闖進來了,大使館的衛兵攔不住,葉參讚正在大廳和他們對峙,請王爺快去主持大局。”
“還有,他們抓住了張揚!”
這話一出,旖旎心思沉浮的完顏柯爾克渾身一震,一股寒氣從心冒起,他再顧不麵前麗色勾人,連忙喝問:
“這是什時候的事?”
“就在剛剛,下官不敢耽擱,立刻來稟告王爺。”
花未眠眼波沉凝,額頭微見汗,快速回答。
如果大崇大使館的謀劃沒暴露,等事情告一段落,新漢沒有證據也隻能捏著鼻子認了,難道他們還能冒天下之大不韙強殺大崇駐新漢官員?
但是現在……人證在手,那就不同了,若是真的事發,哪怕新漢不殺他們,大崇朝廷也不會給他們好果子吃。
完顏柯爾克麵色一陣青一陣白,心七八下,但這人到底是皇室出身,自小養氣,立刻運轉法力讓麵色趨於平和,沉聲說:
“知道了,隨本王去會會那位大名鼎鼎的李則焱。”
甭管他心怎想,這麵是沒辱沒大崇官威,花未眠見狀心中也微微一定。
當大崇王爺和女參讚一前一後走下樓,雖兩人心中已有準備,但一眼看到大廳一堆不速之客,腳步還是控製不住的沉重幾分。
大廳中,參讚葉孤允冷峻著臉,身隱有寒氣穿狐裘,正麵色凝重的和來人對峙,新漢皇室三公子李則焱則麵色溫和笑容和他交談,身著雲紋青色夏袍,豐神如玉。
他身後站著十幾名全副武裝的夏族衛兵,他們分散開來凝神戒備,隱隱壓製著大大崇使館陸續趕來的狼蠻人衛兵們。
完顏柯爾克飛速觀察大廳情景,又掃了眼大門,門外隱隱可見還有不少身影,顯然這李則焱帶來的人遠不止大廳這些,心中發寒間目光流轉,他終於鎖定了被兩名夏族衛兵扣著的中年男子,張揚。
這狼蠻人術士眼下雙腕齊斷,穿著西式衣物,正麵色灰白身形佝僂的站著,兩名夏族衛兵伸手鎖著他肩膀。
不過兩日功夫,張揚臉已經出了不少皺紋,完全沒有身為術士的神采飛揚,顯然身心受創嚴重,法力都被廢掉了。
聽到腳步聲,正和葉孤允唇槍舌劍交鋒的李則焱抬頭微笑:
“完顏大人可終於下來了,真是叫本公子好等。”
葉孤允本還在強撐著和李則焱對峙,見級到了心中一鬆,垂首後退,把位置讓給完顏柯爾克。
他和花未眠站在一處,這青年還向人堆被扣著的張揚投去寒氣森森的一眼,顯然是對這人惹來的麻煩深惡痛絕,起了殺心。
完顏柯爾克看都不看佝僂著身子的張揚一眼,隻當這人不存在,明知故問:
“三公子為何強闖我大崇?我大崇大使館建立之初,就和新漢朝廷約法三章,新漢官府無故不得擅闖,為何三公子明知故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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