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那個店，不是想認識我嗎？你的理由吧！”三爺仍是麵對著那滿園的春景，開口問我，讓我有一種他並未失明的錯覺。那不過是我跟喬陽的低語，當時店雖然並不嘈雜，但還有別的人高聲話，我們跟三爺起碼隔著五米遠，這樣的聽力，實在非同一般。

    “你的聽力居然這好！”我讚道，“我還以為想是自己的心聲被上聽到，心想事成了呢。”我開了一個玩笑，氣氛稍微鬆快了些。

    “眼睛看不見，也無法走路，上奪走了我這多，耳朵靈光些，也是應有的補償。”三爺笑了一下。看得出來，三爺雖然殘疾，但並不是一個陰鬱的人，可他麵容生帶著一種冷峻之感，令人不敢輕易接近。

    雖已是春，氣回暖，但三爺的腿上還蓋著一層羊毛毯。他的手有意無意的撫弄著那層毯子，不知道是不是我自己的心境問題，竟覺得三爺有一絲寥落之感。“明明我隻有這樣一副殘破的軀殼，可他們竟還不肯放過我。”三爺自顧自的低語了一句，我險些以為自己聽錯。

    他們，是指的誰呢？

    其實我並不知道，假如他真的是哥哥，我拿什信物跟他相認，他被帶走的時候，我還未出生，我對哥哥所有的印象，都來自於十八歲之後我母親的描述。

    我母親並未跟我提過，哥哥有任何的殘疾。如果三爺當真是我哥哥，那他如今這副模樣，不知道這些年遭了什罪。

    心中這樣想，晃了晃神，不禁歎出一口氣來。

    “你為什歎氣？”三爺問。

    我笑了笑，：“三爺的問題，太多了。明明是我想問你來的。”三爺不置可否，我怔忡良久，不知道接下來從何開口。

    想問的太多：你是誰？跟許家是什關係？殘疾是生的還是後的？這房子是許家的還是自己的？怎長大的？現在在做些什？

    問題太多，卻很難問出口。

    三爺卻突然朗聲笑了：“你這人也是奇怪，自己想認識我，又有問題要問，我等著你問我，你倒不話了。”

    我也笑，：“那是因為，問題似乎太不禮貌了，我在想怎禮貌的問出口來。”

    “你是不是想問，我是不是許鶴鳴的私生子？”三爺斂了笑，聲音依舊明朗，但看表情卻怎也不是那回事，這樣的感覺有些許怪異。

    “差不多。我想知道你跟他是什關係？我是不是太八卦了？”我認真地。

    “你很坦誠。”三爺似乎對我有絲讚歎。或許他知道太多人想問，卻又從不問出口。“不過我想，你的坦誠是建立在你不了解我的基礎上，無知者無畏。”

    “三爺有什讓人畏懼的地方嗎？”我問。

    “你難道不想知道，我為什被稱作‘三爺’嗎？”三爺突然轉過頭來，麵朝我的方向，雖然他眼神渙散，但那一刻，我仿佛覺得被人“盯”得非常不自在。這是一種跟剛才截然不同的氣質，帶著一種壓迫感，這種氣場，跟許鶴鳴很像。

    “是，這是我想問的另一個問題。”雖然隱隱有種不安的感覺，但我還是克製著這種不安感，保持平靜。

    “你問的問題我都會回答，但前提是，你先，你為什想認識我。”三爺。

    “我？因為我對許鶴鳴很感興趣，你跟許鶴鳴有關係，所以我對你也很感興趣。”我放鬆了下來，靠在長椅的椅背上。

    “你的回答太籠統了。”三爺顯然被我散漫的態度激怒了，他冷冷地。此時此刻，我才感覺到他的聲音和他的外貌匹配了起來，而之前，總有一種不太協調的感覺。

    “我不知道怎，你也可以問我，我知無不言。”我好整以暇，不知道為什，雖然三爺現在並沒有了剛才的耐心，而且我還是沒有弄清楚三爺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但是我反倒不再因為他壓迫性的氣場而感到不安了，大概是有了一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心態。

    我也沒什可失去的，我為什要怕？

    就算我從這得不到任何的消息，又有什關係呢？我本來就是為了過來看看這個項目到底有什古怪，三爺存在的本身，已經明了一切。

    至於三爺跟許鶴鳴是什關係，也並不是那的重要。

    “你以為，你這樣，就可以回避這個問題嗎？你就不怕你自己跟你的朋友，在這山出現什不測嗎？”三爺輕蔑又帶著威脅的語氣，讓人恍然間覺得他下一秒就能夠站起來掐住我的脖子。

    這樣看來，三爺的邀請，一開始就是希望自己掌握局勢，不想讓任何人來調查他。

    看樣子，他也沒少應對過這樣的打探和調查。並且，他應該是個不好惹的角色。

    “隨便吧。難道還有像古代那樣的刑訊逼供嗎？我不，是不是你就要殺了我？”或許是因為從鬼門關走過一趟，我對於死，並沒有特別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