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朗。
夏雲溪身體終於有了起色,府上的人都鬆了口氣。夏雲桀見她恢複了一點兒生氣,便去了都尉府,昨日積存下了不少事情等著他處理。
屋內,夏雲溪嘴含著蜜餞,但還是很難壓下去口中苦澀的藥味。
“阿娘,昨夜還有什人來?”她含糊不清地道。
見她從床榻上下來,往桌子方向走去,方芊虞迅速吩咐下人把桌上的蜜餞盤子收下去。
夏雲溪眼睜睜地看著素心端著盤子走了出去。
“娘,您可真是的……”
“喝著藥呢,別吃那多甜食。”方芊虞瞪了眼不爭氣的女兒,這丫頭從到大就受不了苦味。
“知道了,阿娘你還沒回答我問題。”
“昨夜確實來了一位老先生,叫華岩,孫太醫對他很是尊敬,應該是位厲害人物。”
“噢。”夏雲溪了然地點點頭,原來不是話癆先生,“那位老先生呢?”
“今一大早便離開了,留下一封信和一個藥方。”
這個藥方和信孫太醫拿來看了幾眼,便立刻改了對夏雲溪的醫治方法,想來那信上定是詳細描述了她的身體情況。
方芊虞看她剛起來穿得單薄,便趕快催促她回到床上去。
這沒病也要睡出病了……夏雲溪慢慢悠悠地往床邊挪,腦海中卻思緒萬千。
華岩,華岩,這簡單的兩個字居然帶著熟悉的氣息,她許是在哪聽過。還有昨晚上的話,又是什意思,或者是自己夢中的瘋言瘋語。
話回來,這藥還真靈,她現在感覺身體比昨舒服多了。該不會又是一個神醫吧?這世上的神醫她不知道,鬼醫她可熟得很。
近夜,夏雲溪正躺在床上無聊地望著床頂,她睡了那久,現在怎能睡得著。
外麵傳來幾聲啾啾的鳥叫,低沉又有節奏。夏雲溪凝神聽了半響,飛快地從床上跳了起來,穿好鞋子便跑出了屋子。
月下梧桐,斑斑駁駁的銀光灑在白衣男子身上。
夏雲溪一出去便看見了他,抬起手來揮了一下,藏在暗處的幾張弓弩悄悄然收了起來。
禦清風見狀,笑了笑,向她走去。
“穿這單薄就出來了。”禦清風一邊關門一邊道,“你這風寒不是自找的。”
夏雲溪一愣,趕忙去披上一件衣服。
“你怎來了?”
“來看看你唄,感覺如何啊?嬌氣包。”
夏雲溪嫌棄得瞥了他一眼,把剛倒好的茶重重地放在桌子上。白不來晚上來,很好,那多暗衛都看見了,居然還嘲諷她。
“璣閣那多藥材有需要的?”
“不用,府上都有。”
夏雲溪見他悠閑地喝著茶,似乎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禦清風,你該走了罷,我現在已經好多了。”她忍不住動腳踢了一下他,“被那多人看見了,你不要名聲我還要呢。”
見她有些微怒,禦清風放下茶杯,目光轉向她。
“上次我的話不是有意的。”
夏雲溪一愣,笑了,“我知道啊,也不是什重話。我又不是真的嬌氣包。”
禦清風也跟著笑了:“擔心你介意。”
後麵的話他沒出口,他聽夜闌她有退出的打算,擔心她真的什都放下。不過,如果真有那一,他也尊重她的決定。
禦清風又待了一會兒,最後是被夏雲溪硬生生推出去的。
真是氣人。夏雲溪見人終於走了,忍不住嘟囔道。
她一早就準備好的話還是沒有出口,估計禦清風也是知道了她有退出的想法,不然以她們兩個的交情,這次也不至於特意前來一下之前的事情。
唉,她又一次翻了個身。
要離開肯定是舍不得的,畢竟這幾年她見證著璣閣怎樣一步步走到今這樣的地步,有太多驚險和喜悅刻在她生命的軌跡,是獨屬於她的東西……
氣一熱了起來,草木更加繁盛,開始有了夏的感覺。
養病的幾日,夏雲溪就待在院子沒出去過,偶爾照顧一下花花草草,當然大多數時間還是躺在床上睡覺或者看書。
期間夜闌來過一次信,叮囑她好好養病。席若水也來過一次,丞相終於解除了她的禁足,便樂地來找她。
夏雲桀來找她時,院中的湖泊荷才露尖尖角,夏雲溪在湖邊的竹椅上悠閑地閉著眼睛曬太陽,融融的日光照在她晶瑩如玉的臉上。
夏雲桀皺著眉頭站在她身前,正好擋住了溫暖和煦的陽光,她這才懶怠地睜開眼,看清眼前人後,軟軟地道:“哥,你擋到我太陽了。”
“別在這兒睡,風大。”
風大……這隻有暖暖的微風和日光好吧……
夏雲桀吩咐素心給她拿件衣服,也在一旁坐了下來。
夏雲溪見他穿著禦林軍都尉的官袍,好奇地問道:“有什急事兒?”
“父親後日就回來了。”見她剛才還迷蒙的雙眼猛然睜大,夏雲桀緩緩地勾起唇角。
“戰事基本平息,不過大軍還得駐紮在那兒,聖上派了新的武官過去。”
“太好啦!”夏雲溪興奮地跳了起來,這猛地一下讓她有些發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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