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第二早飯後，阿嘎爾帶張主席和巴圖，要去看這次上訪事件的焦點之一——給畜牧業局的1000畝土地。剛走出村頭，有一個人從遠處跑來，跑到跟前，原來是蘇木行政秘書白音。白秘書上氣不接下氣，因為缺氧和緊張，不出話來。

    “怎了？”阿嘎爾問。

    “ 他們……他們……不讓丈量，把百米繩都給剁碎了。”

    “我估計肯定出事兒。”張主席。

    “這幫玩意兒，真沒招。”巴圖。

    “走，去看看！”阿嘎爾。

    大步流星，來到跟前，這已經人如蟻集，聚首甚蕃。人群中有一個光頭人，特別顯眼。真能省地方，一雙鼠眼，前額也狹窄，兩條溝壑占滿地方。鷹鉤鼻，其下方留了日本軍官胡子。大嘴巴，滿口黃板牙，長短外不整齊。臉色發黑，用什洗也沒有作用。喝了不少酒，臉上有點發脹，像充氣的母豬膀胱袋。上身隻穿一件沾滿油垢的棉衣，沒有扣子，用一根麻繩綁腰際。他右手揮舞一把刀，左手攥百米繩幾根殘段。他舉起刀，不時向空中，向四周亂劈，還不時砍腳下田埂。他不停地罵人，顯然罵了好長時間，聲音已經沙啞。滿口白沫，向四處飛濺，一股惡臭，人們不敢接近他。

    “操你們的，都不想活了，敢動老子的地……”

    有一些人幸災樂禍，興高采烈，不時鼓掌叫好，給這個人助威。有幾個人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想上去拚死拚活，而更多的人隻有氣憤和無奈。

    這個人就是巴圖弟弟二賴子。

    “阿書記來了。”有人喊。

    “屁個阿書記，我們這兒隻有老子是！”二賴提高嗓子喊。

    阿嘎爾走進人堆，走到蘇木幹部和二賴對峙的中間，問蘇木幹部：“怎回事？”

    “就是他……不讓丈量。”行政秘書白音指二賴，。

    阿嘎爾抬眼看二賴，逼近兩步，問：“你為什不讓丈量？”

    “憑什丈量，為什丈量，誰讓丈量的？”二賴十足霸氣。

    “我讓他們丈量的，就憑你！”阿嘎爾又逼近一步，冷冷直看二賴。

    二賴瞪眼睛看阿嘎爾，兩個人的目光便開始對峙。先是針尖對麥芒，誰也不讓誰，尤其二賴神情冷傲。鬥爭一會兒，二賴目光先弱下來，嘴唇開始哆嗦，似乎想話。

    “狗生，狗生，劉狗生！”突然，二賴喊著，從人群找狗生。

    “狗生，給我滾！”其木格尖叫一聲，清脆悅耳，壓住二賴沙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