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阿嘎爾欣賞完兩棵結滿果實的杏樹，呼吸著新鮮空氣走出其木格老姨家大門。他向西又瞅了一眼。阿嘎爾明知道，在這個時候其木格根本不在家，她一定早出去，去了現場會籌備工作最需要的前線。但他還是往西瞅，好像他的眼球被其木格家磁鐵石給吸引住了。他十步一回頭，向東走去。

    阿嘎爾能吃能喝，所以他最關心的往往是吃喝問題。事實上，事到如今，現場會籌備工作最最要緊的就是會場布置和中午夥食問題。所以早晨起來，他第一個要去學校看看。

    嘎查文書一股旋風迎上來，告訴阿嘎爾：“張主席、其書記剛才也來過，看看沒啥問題就走了。”

    “他們去哪兒了？”

    “好像去了稻田。”

    “哦。”阿嘎爾往前走，一邊走一邊問這問那，還不時自言自語：“好，好，好……”

    在外麵，一字排開挖五個灶坑，上麵安了五口大鐵鍋。阿嘎爾從東頭看，第一口鍋圍了五位婦女，其中兩位架個橫木，一起壓。有一位用柳條笊籬從鍋撈，往旁邊的學生桌上扔。

    “壓多少啊？”阿嘎爾看看已經壓出來的和還沒壓完的和麵，問。

    “其書記了，等客人走後，讓全村勞動力都過來吃一頓。所以照00人準備呢。等把壓完，這鍋就燉雞肉。”

    走到第二口鍋跟前。鍋注滿了水，灶膛也填滿了劈柴。旁邊有三位婦女，一個拿菜刀切羊肉，一個掄斧子剁骨頭，一個往鍋投放切好的肉和剁好的羊骨。文書：“我們殺的都是一年多點兒的羊，所以九點點火，等吃的時候正好，不硬不爛。”

    第三口鍋正燉著牛肉。文書：“等牛肉半熟以後，撈出來一半，放進第四口鍋繼續燉，這是盛盆上桌的肉。剩下的一半在原鍋熬苞米粥，苞米渣昨開始就泡上了。

    所以第四口鍋暫時閑著。它最大地貪婪地張開大口，饑餓而憤怒地等待著第三口鍋的牛肉。

    第五口鍋的情景與第二口鍋一樣，所不同的是這口鍋燉的是豬肉。

    人要是淨吃肉，那是吃不了多少的，所以肉必須有菜。“光肉嗎？沒有菜嗎？”阿嘎爾問文書。其實，他問的是昨自己送來的菜。昨，阿嘎爾從旗回來時特意買了土豆、茄子、蘑菇、凍豆腐等新鮮蔬菜。他早已交代過，要土豆燉牛肉，茄子燉羊肉，蘑菇燉雞肉，凍豆腐燉豬肉。這樣搭配是他從多年吃喝中總結出來的，認為是最佳搭配。他故意問文書，也是考驗胡節工作。

    “有，有，昨張主席都送過來了。都洗好切好放在屋呢。按照您的指示，保證沒有問題。”阿嘎爾開會布置工作時，文書都一一做了筆記。

    進村部，這比外邊還熱鬧。果然像文書所，土豆切好了，放在洗臉盆，茄子撕把完了，裝在洗衣盆，凍豆腐泡在水桶，蘑菇洗好放在桌麵上。有兩筐雞蛋，文書：“一會兒就在村部大鍋煮雞蛋，煮熟了激在水。煮完雞蛋，這鍋就煮豬腸子。”剛才進來時，看見有幾個人正在灌腸子。

    “要是有人不吃牛肉粥……”

    “阿書記，您放心，煮完豬腸子，在湯子煮大米粥。”文書打斷阿嘎爾，搶答道。

    在村部還有幾位婦女在擰蘿卜纓兒，洗黃瓜、香菜之類。這也是阿嘎爾昨從旗買的。他的意思是要喝酒至少有一盤涼菜，何況有那多牛羊豬的心啊、肝呀、肺子、腰子什的，伴一起是絕佳下酒菜。阿嘎爾就是這樣一個人，凡事都一不做二不休，做就做最好的。

    在阿嘎爾的統籌下，今的夥食準備了四道燉菜，另有一盤涼菜、一盤雞蛋、一盤豬腸、一盤炒內雜。主食三樣，即苞米粥、大米粥、。

    “好，好，好，好……”阿嘎爾一邊叫好，一邊頻頻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