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上人間 書海閣(w)”
時間已到七月,相思並未出關,顯然煉化磅的陰陽之力並非易事。此時的相思當之無愧成為人間真正的守護者,隻有他才能對抗擁有混沌之力的白修子。
白修子煉化混沌之力是毋庸置疑的事情,青鳥早從流霜口中知曉了一切,仙魔兩界自然有強大存在煉化混沌之力,但這是為仙魔兩界所不能容忍的,畢竟煉化混沌之力要無數的仙魔付出生命。所以除了一些龐然大物外,再無人敢明目張膽煉化混沌之力。
所以北府府主之子白修子才會降臨人間,在這,北府便是龐然大物,無人能抗衡他。
相思還未出關,但執法官再度領著仙魔強者降臨滄海之淵。
“相思,我早你一步,還順利晉升魔王境。”白修子照樣黑甲白袍,指尖縈繞著一縷灰蒙蒙的混沌之力。
仙魔可以直接煉化混沌之力!
這是一個壞到極致的壞消息,壓得眾人喘不過氣來。
青鳥與嬴姝對視一眼,兩人皆是麵露苦澀笑容,一個掌握混沌之力的白修子,一尊魔王刑奴,一尊偽仙王執法官,一尊偽仙王巨相之徒,一尊偽魔王天魔,北府的頂尖戰力實在強悍。
“務必保護相思。”兩女幾乎是同時出聲。
“大家,為了人間存亡,我們隻有一戰,別無選擇。”炎帝說道。
“我是妖族領袖,總不能在這時候讓妖族蒙羞吧。”春姑望向妖族的子民,個個戰意陡然。
一位人族領袖,一位妖族領袖,兩人並肩作戰也不是一時半會兒了,對視一眼,並肩站在最前。
人族帝君有平天冠,欲戴其冠,必承其重。
“我是時間掌控者,也是火靈之主,白修子,聽說你很強,可惜這是人間,”青鳥選擇迎戰白修子,喝道,“時間領域、時間之沙、火靈之力、紅菱。”
白修子指尖縈繞一縷灰蒙蒙的混沌之力,混沌之力的可怕之處眾人早有領略,哪敢大意?青鳥修時間法則,也修五行法則,自然是眾人中戰力第一人,當然該迎戰仙魔中最強的白修子。
她剛跨出一步,相思從微塵中走了出來,說道:“往後,我保護你。”
青鳥忽然淚流滿麵。
曾在相地許諾,青鳥庇護相思三年,相思庇護青鳥一生。
“承此一諾,必守一生,”相思望向白修子,語氣又溫情轉寒,嗤笑道,“狂妄是要付出代價的,白修子。”
“代價什的我不在乎,畢竟狂妄是需要實力支撐的,而我正好有。”白修子冷漠地瞥了相思一眼,如同看待一個死人。
“正好取你魔心。”相思招來魔仙劍,陰陽之力縈繞劍身,朝白修子殺去。
青鳥持紅菱踏火靈迎戰魔王刑奴,所謂刑奴,便是北府劊子手,掌管生殺大權,殘暴至極。時間領域與神之領域一並撐開,魔王又如何?
“小姑娘,當心你另外半張臉。”刑奴並不用魔槍,而是一炳長刀,魔刀下曾有無數冤魂喪命。
“老怪物。”紅菱自青鳥手中揮舞而出,如一條火蛇,吞吐蛇信朝刑奴逼去。
“你們一並吧,休說我倚強淩弱,”嬴姝釋放神之領域,招來四海與大河之水,喝道,“大河之水天上來。”
天魔、巨相之徒、執法官三人不敢大意,聯手迎戰嬴姝,手段盡出。
“為了妖族的榮耀,”春姑飛舞,喝道,“鳳凰翔殺。”
“人間給我千萬種滿心歡喜,我隻取她一朵,她凋零了,我便綻放,”鬼臉妖皇想起了鬼臉妖妃,歎息一聲,怒道,“鬼臉花開。”
無盡的鬼臉妖花在滄海之淵瘋狂生長,妖豔,且致命。
“要榮歸故,要埋骨他鄉,我有兒子,他會比我更加出色。”薑禦忽然想起了他的父親,當初在神農山迎戰妖族時,他的父親也是這說的。
這叫傳承,如薪柴燒盡,火種將會傳承下去。
“炎帝,抱歉,這次我需要大道之音,”軒轅敬夫朝炎帝歉意一笑,軒轅少杜、伏白與軒轅西子念誦大道之音加持與軒轅敬夫一身,軒轅敬夫步入人皇境巔峰,指著影子和繆言,譏諷道,“叛逆之人,今日軒轅敬夫清理門戶。”
其餘人盡數念誦大道之音加持炎帝一身,少了原黃帝部落四人助力,炎帝隻步入偽靈境,但足夠了,一步踏出,取下背負的神農弓,彎弓搭箭拉弦一氣成,接連數箭飛掠而去,引爆在仙魔中。
“喵喵音波功。”喵喵虎嘯一聲,再化作人形,手持孤竹揮出一道道巫力棍影。
伏蒙找朱鳥討來蚩尤戈,上前指了指巒宗、千棹與萬棹三人,說道:“我並不崇尚公平的戰鬥,但絕不害怕以寡敵眾,你們一起上吧。”
“大言不慚,終結者,這次我定要勝你。”巒宗暴喝一聲,招來撼嶽槍,率先衝向伏蒙。
這是人間與仙魔兩界的正麵交鋒,北府仙魔盡數出動,人間人族和妖族不遺餘力。
混沌魔王白修子,以混沌之力抗衡再次步入魔仙王境界的相思。
北府魔王刑奴,以強悍魔軀對抗時間法則七境、五行法則靈境青鳥。
偽魔王天魔、偽仙王巨相之徒與偽仙王執法官,三位強悍人物聯手抗衡五行法則靈境嬴姝。
伏蒙以一敵三迎戰巒宗、千棹與萬棹三尊魔靈。
軒轅敬夫、軒轅西子、軒轅少杜與伏白四人聯手鏟除叛逆的影子和繆言兄弟。
虛芮、虛空、薑子規、薑太初、薑太玄、薑禦、太阿、少阿八人吟誦大道之音加持與炎帝薑執一身,炎帝暫時躋身偽靈境,抗衡數十天仙、魔靈。
神牛牛郎並未以圖騰之力加持在炎帝薑執身上,畢竟如今也無法晉升靈境,他以虛無之火助陣炎帝對抗數十仙魔。
喵喵以喵喵音波功和孤竹棍法助陣炎帝。
春姑、秋郎聯手以風刃、虛無之火助陣炎帝。
鬼臉妖皇滋生無盡的鬼臉妖花,盡量鉗製仙魔。
大熊、黃銅虎、半人馬王西勞與鹿蜀王鹿樸子,四人組建一支騎兵衝陣,撕裂仙魔的防線。
青眉靜坐月下,背後有龐大青狐虛影沒入青眉體內,青狐默念道:“奶奶。”
月牙山白洛忙不迭地以巫力蘿卜砸向仙魔陣地,招呼道:“瑤蝶對吧,還有這兩個憨憨,來幫我丟蘿卜。”
月牙山白洛口中的憨憨自然是齊魯和岱宗兩人,兩人和瑤蝶一樣實力低微,哪幫得上忙,見到白洛邀請,也顧不上被罵作憨憨,三人也依著月牙山白洛的模樣丟巫力大蘿卜。
流霜持劍飛到伏蒙身側,一劍逼退千棹,溫情說道:“這一次我要和你並肩作戰,不許說不。”
一場人間與仙魔的大戰將寂寥的夜鬧騰得喧囂,將黑暗的夜照耀成白晝。
大道之音在念誦,虛火之火在焚燒,大河之水在傾瀉,巫力蘿卜在廢物,鬼臉妖花在綻放,神之領域在釋放,時間之沙在流逝,時間領域在凝結……
陰陽法則與五行法則在對抗。
混沌之力與陰陽之力在糾纏。
帝兵與仙兵、魔兵在交鋒。
人間和仙魔兩界在爭鋒。
與仙魔而言,這是一場征伐之戰,他們屢次三番降臨人間,每一次都給人間帶來莫大災難。
與人族和妖族而言,這是一場守護之戰,守護人間安好的初生之土,守護初生之土上的人族和妖族,守護背後的家園。
相思持魔仙劍揮出一道劍氣,陰陽之力交融其間,陰陽本不相融,但他有本源陽靈之心壓製蠢蠢欲動的魔心,還有一顆律動的人心,詮釋了自己是人族,是初生之土的子民。
青鳥撐開神之領域和時間領域,兩重領域疊加,她驕傲如一尊女神,揮舞紅菱纏繞北府大魔刑徒。
嬴姝停滯半空,風華絕代,引導水靈小泠,無盡的天上大河水淹沒整片滄海之淵,縱然麵對偽魔王天魔和偽仙王執法官、巨相之徒也不落下風。
八位人族脊梁念誦大道之音,炎帝不知疲倦地拉動神農弓,一枚枚巫力箭矢先引再發,帝兵所指,仙魔嚎哭連天。
軒轅敬夫是原黃帝部落碩果僅存的小巫,也是當之無愧的長者,他帶著年輕的軒轅西子、曾經不學無術的軒轅少杜和一向持重的伏白,勢必要斬殺叛徒。黃帝部落容不下叛逆者,這是自古以來的規矩,他作為長者,責無旁貸。他本可以帶著三個年輕人年誦大道之音加持炎帝薑執再入靈境,但他選擇了自私一回。
青鸞、火鳳在盤旋飛舞,如同年幼時春姑停駐在蒼梧爺爺枝丫上,秋郎繞樹三千匝,歌唱著:“凰兮凰兮棲蒼梧,鳳兮鳳兮繞枝飛……”
月牙山白洛最不喜殺伐,第四次仙魔降世她參加了,第五次也參加了,這是第六次。不喜殺伐,不代表不會殺伐,至少這巫力大蘿卜便是她帶給仙魔的禮物。
伏蒙與流霜月下並肩殺伐,一人身著魔甲手持蚩尤戈,一人身著仙裙手持流霜劍,長戈所向,仙劍所指。
十丈大熊本體、十丈黃銅虎本體、十丈半人馬、十丈鹿蜀,四隻大妖入戰場殺神,橫衝直撞,碾壓而去。
“誅仙箭、屠魔箭、火靈之箭。”炎帝薑執再度將神農弓拉至滿月,三箭齊發,盡數傾瀉在仙魔陣地。
釋放最強三箭,炎帝薑執幾乎虛脫,緩緩落在地上,他心滿意足地望著淒慘的仙魔,嘴角扯開不小的幅度大笑,似乎在回味。
大道之音戛然而止,八位人族脊梁癱軟在地,實力稍弱者噴出鮮血,浸染腳下大地。
幸存的仙魔不多了,炎帝已經做了他能做到的一切。
“神通,覆地。”
“神通,搬山。”
“神通,鐵蹄。”
“神通,鐵蹄。”
大熊、黃銅虎、鹿蜀王鹿樸子、半人馬王西勞聯手發動神通。
大地傾覆,山巒鎮壓,更有半人馬和鹿蜀虛影大軍踐踏而去。
“漂亮,”春姑大喜,與秋郎對視一眼,喝道,“鳳舞九天。”
鸞鳳飛舞,口噴虛無之火,翅震肅殺之風。
“還有我。”神牛牛郎周身燃著虛無之火,追逐上黃銅虎四人。
“嘿,小朱也會玩火。”朱鳥是妖帝境,便是那鹿蜀王鹿樸子也晉升妖皇境了,她實力最弱,也不甘寂寞,引導火靈之力盤旋在幾隻大妖頭頂。
麵對人族和妖族聯手的殺招,幸存的數十仙魔幾乎折損殆盡。
虛芮、虛空、太阿與少阿再度念誦大道之音加持在軒轅敬夫身上,軒轅敬夫氣勢再度攀升,距離偽靈境也隻有一步之遙,他手握帝兵,步步朝影子和繆言兄弟逼去,悲憫說道:“我的帝兵,以前的名字並不重要,現在名審判。”
“審判之劍,殺叛逆之人。”軒轅敬夫遞出生平最強一劍,一劍飛掠,繆言伏首。
“水靈,囚禁。”嬴姝輕聲念誦。
水靈小泠引領天上大河水,踩水纏繞住巨相之徒、執法官和天魔,再隔絕為三個水之監牢,將三人押解其中。
巨相之徒、執法官與天魔皆是怒喝,三人竭力掙紮,妄圖掙脫水之監牢,可惜一切都是徒勞。
仙魔徹底陷入頹勢,但仍有反抗之力。
鹿蜀王魯鹿樸子被南臣、北君兄弟聯手絞殺,龐大身軀倒塌在地。
月影九哭一劍洞穿半人馬王西勞腹部,半人馬王隕落。
謬言死在軒轅敬夫審判之劍下,影子隱沒在虛空中,刀光閃爍,接連暗殺伏白、軒轅少杜與軒轅西子。
軒轅敬夫如發狂一般尋覓影子,虛空中又是寒光閃爍,少了大道之音的加持,軒轅敬夫無力抵擋,含恨倒下。
伏蒙挑死千棹與萬棹兄弟,喝道:“流霜,殺了影子。”
“小心。”流霜囑咐一聲,持劍追逐虛空而去。
待流霜殺向影子,影子已再度刺殺虛空與虛芮,自知不敵流霜,影子隱沒在虛空中。
月影九哭帶著流蘇、南臣與北君避開黃銅虎等人,殺向虛脫的炎帝一行人。伏蒙撇下巒宗,持蚩尤戈殺回,巒宗一槍劃破虛空投擲而來……
曙光東來,天朗氣清,滄海之淵的戰鬥也接近尾聲。
嬴姝力克執法官、巨相之徒與天魔,將三人鎮壓在水之監牢中。
炎帝在大道之音的加持下,又得到眾人助力,將數十仙魔一網打盡。
青鳥以時間領域束縛刑徒,將其一舉斬殺。
軒轅敬夫未能複仇,甚至影子接連刺殺軒轅少杜、伏白、軒轅敬夫、軒轅西子、虛芮、虛空,除了軒轅西子逃過一劫,其餘人盡數慘死影子刀下。
伏蒙自然不會放任影子作亂,讓流霜持劍去阻攔影子,伏蒙持蚩尤戈回防阻攔月引九哭,念誦大道之音的眾人與炎帝薑執都陷入虛弱狀態,此時月引九哭等人趁虛而入,若是讓他們得手,代價絕不是任何人能承受的。
巒宗豈會放任伏蒙離去?他手持撼嶽一槍投擲而來,伏蒙聽聞破空聲避開,這一槍紮在伏蒙左肩,伏蒙怒哼一聲,跌跌撞撞繼續往月引九哭殺去,可惜他受創,已經無法阻止了。
一直青狐攔截在炎帝身前,一個蘿卜砸在青眉臉上,白洛慌忙道歉道:“青眉,我砸歪了。”
青狐也不計較,冷漠地望著月引九哭,背後有龐大青狐虛影。
青狐虛影徹底沒入青眉虛影,青眉生九尾,九尾搖擺。
青眉的奶奶曾在青丘月下枯坐千年,等著那人歸來。那人是狐妖皇,曾在神農大帝薑少鼎的時代踏足登神長階,千年未歸。
“瞬殺。”青眉一聲怒喝,殺機畢露,九尾飛舞,照麵斬殺月引九路、南臣、北君與流蘇四人。
“停下來,”春姑喝道,“青眉,快壓製境界,否則天劫將會降臨。”
青眉在渡劫邊緣,已是妖皇境巔峰!
騰出手的青鳥將青眉鎮壓在時間領域中,叮囑道:“青眉,別衝動。”
青眉安靜蜷縮在時間領域中,望向相思,輕聲呼喚道:“白大人。”
青眉出手解決了月引九哭幾人,伏蒙一把拔出肩膀處的撼嶽,丟給巒宗,拄著蚩尤戈勉強站立,說道:“巒宗,給你個機會,殺死我。”
此時的仙魔已經盡數落敗,流霜擒拿了影子,隻剩混沌魔王白修子還在與相思纏鬥。
巒宗悲愴哭喊道:“為什,為什你們人間總要和仙魔兩界作對?我們仙魔兩界已經夠亂了,還要遭受人間的欺壓。”
伏蒙忽然覺得好笑,分明是仙魔兩界屢次三番降世給人間帶來無盡災難,到了巒宗這兒反倒是人間欺壓仙魔兩界。
伏蒙拄著蚩尤戈勉強站立,也沒解釋,和仙魔沒有多餘可以解釋的,一群肮髒的生靈。
“撼嶽,”巒宗招來撼嶽槍,步步朝伏蒙逼來,叱問道,“終結者,你一向壓我一頭,今日已無生還可能,我還是想壓你一次。”
流霜將影子交給嬴姝,嬴姝再度將影子押解在水之監牢,流霜持劍欲要過來協助,伏蒙喝道:“男人的事,退下。”
“我不光壓你一頭,還要壓仙魔兩界,”伏蒙單手持蚩尤戈,左手垂懸使不上力,譏諷道,“這場戰爭,我是終結者。”
整個滄海之淵隻剩下兩個戰場,一個是九天之上的相思和混沌魔王白修子,一個是地上的巒宗和伏蒙。
相思沒讓青鳥和嬴姝插手,他記著孟魚的死,不想再重蹈覆轍。
伏蒙也沒讓流霜插手,這是男人的尊嚴,他能處處壓製巒宗,以前能,現在也能,盡管少了一邊肩膀。
單手持戈,伏蒙迎麵震開巒宗手撼嶽,譏諷道:“太弱了,這是你的魔兵,而我隻是隨意挑了一把兵器。”
“呀喝。”巒宗再度抓舉撼嶽,以衝刺姿態襲殺而來。兩人皆是避開對方兵器,巒宗一手抓住伏蒙手中蚩尤戈,一手持撼嶽高居再刺,猖狂笑道:“你少了隻手,終結者,去死吧。”
伏蒙拋棄蚩尤戈,右手抓住撼嶽。此時的伏蒙想起了很多年以前,在成人儀式上,他徒手掀翻兩頭因為發情而兩眼赤紅相互角力的公牛。
如同當日再現,伏蒙單手抓住撼嶽高舉,巒宗不肯丟棄撼嶽,九丈九魔軀被伏蒙舉著,伏蒙左腋夾著撼嶽,右手掄動,將巒宗狠狠砸在地下。
巒宗從微塵中爬起來,仍然手不離撼嶽,怒道:“終結者,你連武器都沒有了,拿什與我作對?”
“隻有弱者才會把勝負壓在武器上,”伏蒙單手遙指巒宗,輕笑道,“巒宗,讓你看看人間體修的力量,豈是你區區魔靈能比的。”
巒宗身體微微彎曲,擺出衝刺的姿勢,伏蒙也如此,唯獨手中少了武器。
兩人皆是九丈九魔軀,碰撞在一起,如同山巒倒塌,如同驚雷落下。
在九天之上,青鳥與嬴姝竭力撐開神之領域與時間領域助陣相思,相思自然不會蠢到當真要和白修子來一場公平的決鬥,也不覺得借助兩位夫人的力量可恥。畢竟先前仙魔在山李山可沒對相思手軟,幾萬人追殺幾人,那才叫可恥。
“相思,不得不承認人間真是一個充滿奇跡的地方,”白修子對麾下仙魔的慘敗絲毫不在乎,他們已經沒有剩餘價值了,唯一的遺憾便是他們太孱弱了,白修子話音一轉,輕蔑說道,“該結束了。”
白修子手中魔槍滌蕩著混沌之力與魔力,相思正在暗中戒備白修子釋放殺招,白修子隻是再度揮出一槍,和先前無異,等相思去抵擋時退到時間領域邊緣,往西逃逸而去。
“上當了。”相思怒喝一聲。
白修子逃竄之時,伏蒙和巒宗的決鬥也到了尾聲,相思落地一把攙扶起伏蒙,淡漠地瞥了一眼被打得不成人形的巒宗,輕輕一拳打在伏蒙心口。
“疼。”伏蒙忽然裂開嘴笑了笑。
一向不苟言笑的伏蒙這一次笑得沒心沒肺。
流霜過來從相思手中接過伏蒙,相思隻是意味深長地看了伏蒙一眼。伏蒙本是堅冰一塊,卻被另一塊堅冰融化,這是好事。
“白修子跑了,我無能。”相思懊惱地回來,掃視一圈眾人,心情凝重。
當初說過的二十九人出征,要二十九人歸去(老茶數學太差,前麵寫成了三十九人,就不改了,又得麻煩美女責編),這才一個北府,便個個帶傷,還有些人長眠於此。
鹿蜀王鹿樸子,隕落。
半人馬王西勞,隕落。
小巫軒轅敬夫,隕落。
小巫軒轅少杜,隕落。
小巫伏白,隕落。
小巫虛芮,隕落。
小巫虛空,隕落。
再加上最早隕落的鬼臉妖妃,八位人間脊梁喪命在仙魔手中。
“相思,過來。”炎帝招呼道。
相思竭力忍住眼淚,走到炎帝身前,恭恭敬敬喊道:“父親。”
“無須自責,”炎帝洞悉了相思的心思,說道,“戰爭從來沒有贏家,但我們沒有選擇,你是領袖,這個道理你要明白。”
相思轉回身,他的後背沐浴著晨曦,他麵前是一張張熟悉的臉龐。
青鳥、嬴姝、薑子規、軒轅西子、薑太初、薑太玄、薑禦、伏蒙、太阿、少阿。
春姑、秋郎、喵喵、牛郎、大熊、鬼臉妖皇、青眉、月牙山白洛、黃銅虎、大熊、朱鳥。
盡管人族和妖族付出了不小的代價,但這一次北府的仙魔幾乎盡數隕落在滄海之淵,隻餘下白修子逃竄而去,木華不知所蹤,天魔、執法官、巨相之徒與影子被囚禁在水之監牢中。
沒人開口,都在等著相思,他們過分相信相思,以至於讓相思有些愧疚。
相思瞥了水之監牢中的四人一眼,悲切說道:“我恨不得立刻殺了你們,可你們還不能死,要讓整個人間的人族和妖族來宣判你們的死罪。”
影子麵露譏諷之色,不屑說道:“相思,我真後悔沒有聽繆言,將你斬殺在東莽原,也不至於淪落到今日地步。你們人族總是做出一副冠冕堂皇的模樣,總喜歡拿道義說事,可惜道義是由強者說了算,這一次你們贏了,你們怎說都對。”
“仙魔降世,禍害人間,該不該死?”相思質問道。
“該死,你說得都對,”影子淒厲笑道,“那我父母枉死,他們就該死了?”
“魔靈鹹能親手殺死自己的女人也不見得是好人,”相思搖搖頭,說道,“至於天仙聽言,若不是蒼梧老妖好心救他一命,你覺得你們兄弟還能活下來?若不是相叟放過你們兄弟,你覺得你們還有今日?若不是軒轅少陽將你們帶回部落,你們早該死在野地了。”
影子似乎並不在乎相思的言辭,嗤笑道:“真是可憐,你當真以為覆滅了北府便高枕無憂了?況且北府你也沒能覆滅吧?”
“聒噪,”相思一把攝來影子,直接帶到軒轅敬夫麵前,一腳將影子按在地上,怒斥道,“真以為我不敢殺你?看看他們,軒轅敬夫、軒轅少杜、伏白,他們都是黃帝部落的子民!縱然將你千刀萬剮也不能贖罪。”
相思仰天歎息一聲,說道:“喵喵,殺了他,千刀萬剮。”
寰宇初開,隻有混沌一片,後來創世神女媧分離混沌之力,於是有了陰陽。
陰陽發於混沌,所以可以共生。那位北府府主之子白修子在山李山煉化混沌之力,身懷陰力與混沌之力,為混沌魔王。
被囚禁在水之監牢中的執法官、巨相之徒和天魔很是安分,不敢得罪相思,畢竟那位聒噪的影子已經成了前車之鑒。
混沌魔王白修子逃逸,並非不敵相思,而是麾下仙魔盡數落敗,若是等青鳥和嬴姝恢複實力,便要陷入以寡敵眾的局麵。
相思並未追逐混沌魔王白修子,盡管他在時間領域中煉化陰陽之力再度重回巔峰,但即便有青鳥和嬴姝的時間領域和神之領域,麵對混沌魔王白修子也占不到半點優勢,何況是獨自迎戰?
到底是混沌之力,作為初生法則孕育的強大力量,便是創世神女媧也是自混沌中走出來,甚至混沌法則也是觸及虛無縹緲的神的契機。
擺在眼下的還剩下三尊龐然大物,一個是北府混沌魔王白修子,一個是遠在神隕之地的伽羅領主,第三個則是再度不甘寂寞的遺忘島永生者子璞。
相思讓青鳥和嬴姝照看眾人,然後請春姑和炎帝到遠處走走。兩人自然洞悉了相思的心思,春姑說道:“相思,你是嫌棄我們現在是累贅了吧?”
春姑一句話讓相思有些難堪,炎帝解圍道:“春姑,相思哪會嫌棄我們,他要是敢嫌棄我我現在就揍他。相思是不想再看到我們有所損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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