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負手而立，一頭髒發和白須隨風擺動，滄桑的嗓音娓娓道來：

    “該教的我已經教給你們了。”

    “你們要謹記，獨孤九劍能破盡天下武學招式，最厲害的在於一個‘活’字。”

    “招數是死的，發招之人卻是活的。死招數使得再妙，遇上了活招數，免不了縛手縛腳，隻能任人破去屠戮。”

    “所以學招時要活學，使招時要活使。倘若拘泥不化，便練熟了幾千萬手絕招，遇上了真正高手，終究還是給人家破得幹幹淨淨。”

    “這個‘活’字，你們要謹記於心！”

    令狐衝和葉飛聽得起勁，兩人都是生性飛揚跳脫之人，老前輩這幾句話，當真說到了他們的心坎。

    令狐衝連稱：“是，是！須得活學活使。”

    葉飛有感悟道：“隻要我能把劍法使得無跡可尋，但是我知道人家的武功招式軌跡，以無招勝有招，便能破盡天下招式！”

    老頭笑道：“葉飛，你倒是蠻會總結的，你的手上功夫要是能有你嘴上總結的一半悟性，就不會使出這磕磕絆絆的劍法了。”

    葉飛既尷尬又失落，隻能抱怨道：

    “老前輩，單一招‘破劍勢’就有六百三十種變化，我這不是還在熟悉嗎？”

    “你以為人人都像令狐衝這個怪胎，看劍法一遍就記住，三遍就能會啊！他學劍這快，果然是天生的‘賤’客！”

    葉飛把“賤”字咬得很重，讓漸漸熟悉了葉飛秉性的老頭忍不住笑罵道：

    “你也不用拐著彎罵人家令狐衝賤，你這小子心思活潑，很對我的脾胃。”

    “令狐衝，以後你要多教教葉飛這套劍法，要是他劍法沒練好，以後唯你是問！”

    令狐衝不敢違背，連連點頭：“是是是是。”

    葉飛問道：“老前輩，你的武功這高，為什要過這種顛沛流離的生活呢？”

    老頭感慨道：“武功高又有什用，英雄也不過是血肉之軀，隻要江湖上那些偽君子或者小人控製了你的親人，你也不過是個不堪一擊的弱者。其實人的感情比所有的武功都厲害。”

    老頭對令狐衝道：“我知道你是華山弟子，可也不能不防著你的師傅，他心術不正。”

    令狐衝皺眉道：“您為什這說我師父呢？”

    老頭道：“江湖派別，滿口道理，不過是場權力遊戲。”

    葉飛聽了，很是認同地點了點頭。

    令狐衝則不信：“怎會呢？”

    老頭一邊喝著葫蘆的酒，一邊一針見血舉列道：

    “想當年華山，為了分出劍法和內力誰最強，弟子分作劍宗，氣宗兩派關起門內訌。從文爭到武鬥，弄的是屍橫遍野。”

    “唉！說穿了也不過是為了利益，為了誰坐上那掌門的位子而已。”

    “你師傅為了當掌門也犧牲了不少弟子。”

    “哎呀，沒酒了！”

    葉飛連忙把身上的酒袋遞給了老頭。

    老頭接酒袋擰開猛灌一口，比出大拇指，打著酒嗝讚道：“好酒！”

    葉飛聽了老頭剛才的話，感到豁然開朗，終於明白了，華山派為什為了個劍氣二爭，而鬥個你死我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