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直升機上走下來的男人膀大腰圓,皮膚黑如碳且頭頂十分清爽,不見一根毛發。身著一套純白色的西裝,胸口還別著一朵鮮紅的玫瑰花。
“最後一小時。”
死亡倒計時一個字一個字從他口中蹦出,金框墨鏡也無法遮住他的凶悍。
“我會在天上等著你們。”說罷,轉身便要回到飛機上,附近突然響起槍聲,一顆從山射出的子彈筆直的飛向燈塔,射向西裝男的心口。
他耳朵微動,右手猛的一揮,子彈的軌跡從此改變,飛向他處。
西裝男不屑的掃了一眼下方,眼滿是蔑視,與譏笑“就憑你們”
近處眼尖的人這才發現,他的右手不知何時已覆蓋一層厚重的金屬,像是一隻手套,猙獰的尖刺無不彰顯著其懾人的威力。
附近區域一時間安靜的有些恐怖,僅有他的聲音回蕩在四周。
“還有58分鍾。”
這一次,再沒人敢阻攔他,陳星也隻能在遠端透過狙擊鏡默默的看著他走上飛機。
偏過頭,他輕聲問道“會開直升機不?”
“哥,你別開玩笑了,我看起來像是會開直升機的人嗎?”
“插上手柄呢?”
“那肯定哥,真別開玩笑了。”說話間帶著笑意,黃正意的心底卻是一沉,這種時候還有興趣開這種玩笑,他的猜測果然是對的。
把重量有些感人的狙擊槍背到身後,陳星重新端起ak47,塞滿彈夾,揮手示意道“走,我們去坡上,試試能不能把燈塔搶下來。”
附近的樹相較於之前,有些不夠密集,無法幫他們掩蓋住大部分行蹤。
他與黃正意穿的也不是迷彩服,更不是吉利服,隻是兩件普通的防彈衣。即便是在隻有淡淡月光的黑夜下,還是顯得有一點刺眼。
再加上他們並沒有夜視儀,且越是黑暗的地方越是不敢開手電筒,在樹林作戰是完全沒有優勢。
坡上的燈塔正發散著明亮的燈光,如同夜晚的一點燭火,吸引著他們這些從四方匯聚而來的飛蛾。
“嗯,走吧。”黃正意還是那般百依百順,來自大哥的指令是半點不會有其他意見。
至少表麵上不會。
得到答複的陳星握緊手中的步槍,接過黃正意遞來的最後一瓶能量飲料,一口飲盡後俯身向著山坡進發,時刻注意著用四周的樹木替自己隱藏身軀。
起初如同一座山一般的背包,經過一輪又一輪的挖取後,沒能撐住癟了下來。
隨著最後一瓶飲料進入胃中,陪伴了二人一路的背包正式宣告退休。
最後的戰場,沒有時間再給他吃飯,也沒有時間為傷口包紮。
陳星的腰包已經排好子彈,能同時供兩把槍使用,備彈不算多,僅有三十餘發,但也夠用。
黃正意把最後一罐強效止痛藥塞進口袋後,終於可以放下背包,放下這個頗為沉重的負擔,哪怕這個負擔到最後已經不那重。
右手握著92,感受一下貼在肚子前的一點溫熱,他稍稍壓低身子,快步跟上走在前邊的陳星。
本該舉步維艱,最終一路平安。
附近槍聲不斷,他已經做好再次中槍的準備,一直到他們走到半山腰,卻隻聞槍聲不見子彈。
一時間,黃正意忘了自己正身處絕地,隨時有可能死亡,思緒突然飄的有些遠。
父母滿懷期待將他送到機場,臨走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是他第一次見到他們的淚光。
初中時與要好的同學一起躺在草地上,和煦的陽光鋪滿二人年幼的臉龐,兩人笑著,鬧著。
孤身一人留學新國的彷徨,初來乍到的驚慌,交到第一個朋友時的驚喜,遨遊在遊戲海洋的歡樂,一點點在他的心頭飄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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