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管他的外在有多的欺騙人心,元漢曦是死在他的人手上,這已經是個不爭的事實。
不管旁人怎想,元光初繼續說道:“我將她安置在與我比鄰的茅屋,日日照料,直到她的傷勢痊愈。”
“我們在一起,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但是好景不長,我家人發現了沁兒。元家這樣的世家,那幫老古董自然不可能接受一個江湖女子,作他們的世家婦。”
“我自小離經叛道慣了,他們自反對他們的,和我有什幹係?我不是那等靠家族養著的紈,有自己的產業人脈,而且我本就無心仕途,家族在官場上的資源我也不感興趣。”
“沒有人能夠製住我,我要和沁兒成親了。”
“沁兒要回去秉明師門,而我當時正巧被一樁事務絆住,加上我這邊沒有長輩提親,我就打算聘禮備的厚重一些,才不好委屈了沁兒。”
“結果就是這幾天的功夫,沁兒先回去一步,就再也沒有回來。我對江湖的事情並不了解。百般打聽耗盡人脈,才知道沁兒的師門遭了難。”
“……幾經周折,我再見到沁兒的時候,她渾身經脈盡斷,不僅是廢了功夫,連命都……”
“我遍尋南方名醫,幾乎散盡手中財務,也不過吊著她的最後一口氣,可我找到的名醫都說,沁兒這是油盡燈枯,無力回天了……最多也撐不過一個月。”
“結果這個時候,我父親找到了我。”
元光初臉上突然流露出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表情,語氣也蘊含著一絲絲瘋癲般:“元家家傳的玄冰玉棺,有活死人肉白骨之力。我不知道這是真是假,但這是我唯一的希望了……”
合德插了句嘴:“你家的寶物,你不知道?”
又不是什不得寵的小人物,元光初當年,那也是十分受重視的嫡係子弟了——要不是太離經叛道,恐怕早就內定了家族下一任繼承人。
咳咳,這些是楚遇安來之前跟她提了那一嘴,所以合德也就順便好奇一下。
元光初愣了下,轉而自嘲一笑:“我早年恃才傲物,覺得隻憑自己就能夠闖出一番事業,對於家族的勢力不僅不感興趣,說是蔑視也不為過,在我的意識,那些東西就留給家族的紈去敗好了,我自會靠自己得到名和利。”
行吧……看不上自己家的玩意,結果到頭來才發現,救得了重視之人的寶物正是自己家所持有。
隻可惜天下唯一買不到的東西就是後悔藥,元光初嘴角也出現苦澀:“我原先對於玄冰玉棺並不知曉,直到我的父親,元家上一任家主找上我。”
接下來的事情,不過就是一個老父親,以救人為要挾,讓自己從小離經叛道的兒子回歸“正途”。
元光初當時早已處於絕望之中,見虞芳沁有了活下去的希望,二話不說就答應下來。
元老家主也是位狠人,直接給元光初定下了一位高門閨秀——其實那本就是給元光初定下的妻子人選,但因為前麵一番事情,這才耽擱下來。
元光初成親之日,就是元老家主拿出玄冰玉棺,安置下虞芳沁之時。
元光初這番被父親拿住了七寸,成親簡直比他父母和女方都急,終於是在成婚後拿到了玄冰玉棺。
元老家主知道自己這個兒子,最是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又極重承諾,隻要是答應的事情就不會反悔。
果然,元光初安置好了虞芳沁之後,就回了元家。按照答應元老家主的,和妻子相敬如賓,也逐漸接手元家的勢力,成為一名合格的接班人。
玄冰玉棺雖然有治愈的功效,但是虞芳沁實在傷得太重,一直也沒有醒過來。元光初把她安置在仙女山頂上的山洞,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去探望。
時間一晃二十年,守著沉睡中的虞芳沁,已經成了元光初的執念。
元老家主早年給他取的高門之妻,早些年就因病去世。元光初身邊從未有過其他女人,對這個妻子,除了新婚之夜履行義務似的圓房之外,他碰的次數屈指可數。
妻子死後,元光初也沒有續娶。無論是對亡妻還是元漢曦這個唯一的兒子,元光初都很冷淡,但本著為人夫為人父的責任,正妻的尊榮,獨子的教導,他都給了。
唯獨感情,他沒辦法給。
元光初想過,或許在他有生之前,他的沁兒都醒不過來。那他就留書一封,備好財物鋪好路,讓她醒來後能夠順遂安樂的過一輩子。
或許再過幾年她就會醒過來,那他就把這元家的一切都撇下,反正漢曦也到了可以支撐門庭的年紀。而他就帶著他的沁兒,隱居江湖,去彌補他們錯過的二十年時光。
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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