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搖搖頭,看向那即使已經死了,卻仍舊挺立著的男人:“他死了,是我殺了他,明明死的應該是我,可最後那一刻,他把劍移開了。”
那樣近的距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那樣做了,定然也是預料到了最後的結果……
“不!不晚!月,你聽我,你一定要維持住自己的意識,我剛從帝那回來,一切都還有轉圜的餘地!相信我,按我的去做!”
“……”
還有,轉圜的餘地?
君初月吃驚地看著他,唇瓣輕輕顫動著,眼中漸趨透出點點光亮——
隻要能讓他活過來,她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
兩年。
時光荏苒,兩年的時光長不長,短不短,或許不足以使乾坤鬥轉、滄海桑田,但也足以改變很多人和事。
“月,你趕緊歇著,這種事不用你來操勞!”
鬱夙背著一筐藥草剛走近竹蔭掩蓋下的屋,就皺起了眉頭,緊接著連背上的竹筐都來不及放下就快步趕上去,搶過女子手中的軟帕,順便嫌棄地瞟了躺在床上的男人一眼。
“可這是我應該做的呀,他是我夫君,照顧他這種事自然是該由我……怎好意思總是麻煩你呢?!”君初月淺淺地笑著,眸光褪去了以往那種清冷,變的愈發溫柔起來。
慕容封淵,他已經沉睡了兩年時間。
兩年前的那一,鬱夙在最後一刻趕到,告訴她有關滅世神女之所以誕生於世的真相,也就是在那時,她才知道,所謂的滅世,後麵還有更為重要的一個詞——
重生。
毀滅之後,便是重生,正如光與影,明明兩者背道而馳,卻又總是相互依存。
她依照自己宿命所指的方向,毀滅了這個世界。
卻也由此迎來了它的新生。
當她抱著自己心愛的人站在廢墟之上,看著新芽破土,無數的生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綻放時,不知不覺,淚流滿麵。
她知道,一切都過去了。
困擾了她千年時光的命運夢魘,終於過去了。
……
之後她也知道了,那鬱夙為了助慕容封淵一臂之力,取回他的神魂與神格,不惜自燃了神魂,沒了神魂,意味著他沒有了在界的身份。
換句話,他已經不再是風神,而是一個有著神力的凡人而已。
他幫她找了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並在山間竹林修葺了一座木屋,山中幽靜,偶爾竹林聽雨也有一番不錯的意境,最主要的,有助於人的恢複——
鬱夙擅醫,這是連帝都讚賞過的,他對於這方麵的言論,她自然不敢不聽。
隻是沒想到她帶著慕容封淵準備搬進來的時候,鬱夙卻笑吟吟地攔在了她麵前,指著木屋旁邊多出來的一間:“往後,我就住在這了,他現在沒醒,你又懷著身孕,平時總要有人幫個忙搭把手什的。”
是的,她懷孕了。
那聽鬱夙起時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常人隻懷胎十月,可那時她離開慕容封淵已經一年有餘,連肚子都沒顯,又沒有一點反應,突然她有孕,她還以為自己幻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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