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沐家村,在太陽的照射下,鍍上了一層薄薄的金箔。
村頭偏西,尚未修建好的龍王廟之地。
有人坐在樹蔭下,打磨著山拿來的木材,特製的工具將表皮剝下,樹木露出黃澄澄的軀幹。
頂著烈日幹活,不僅容易汗流浹背,而且一不留神還會中暑,沐家村一般此時是午休的時候,所以此時,龍王廟處,也就剩下了這些打磨樹木之人,也臨時看守龍王廟的職責。
不過,有一道身影,帶著扭曲炎熱的熱浪,躲入了這處樹蔭。
一個不速之客,這是穿著白色長袍的年輕人,長袍雖然破舊,但洗的幹幹淨淨,給人帶來清爽的印象。
他此時正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看著這處正在修建第一層的大殿。
年輕人發覺有人在盯著他,轉過頭來,微微一笑,做了一個士子的拱手禮儀,柔聲道。
“下午好,天叔,辛苦了。”
“沐,沐清風?”
“對,天叔,不認識我了?”
沐清風用手捋了捋額頭淩亂的頭發,似乎將麵容全部漏出來給他看。
這個被稱作天叔的漢子,一臉訝異的看向這個長袍書生,仿佛是第一次見一般,以往沐清風對自己這等鄉下泥腿子人可是恨不得鼻孔朝天的,也就隻有無賴時才會放下臉皮,可如今又怎會這般有禮節。
這次他的主動問好,著實把這漢子嚇的不清,雖然模樣與以往的沐清風沒什不同,但為人處世似乎說兩個極端。
莫不是鬼迷心竅了不成?
天叔不禁冒出這個念頭,但想起以前他父親的風評,又覺得沐清風可能是開竅了。
歎了口氣道。
“你來龍王廟幹什,這可沒有什值錢的東西。”
想到以前沐清風的胡作非為,他還是不放心,警告他道。
“沐清風,你可不要做傻事,這才幾天,你就忘記了自己剛回來那天發生的事情了,這次還犯,估計你都要被驅逐出村了,村長都保不住你了?”
天叔連手上工作都停下,放好刨木頭的器具,語重心長的勸誡道。
原本的沐清風本來在村中就不招人喜歡,再加上上次冒犯龍使後,以往會替他說話講情的村長都不在發言,讓這般以往本就不喜的他村民,更是再也不看他的父親麵子,若不是這次沐清風態度好了些,說不得天叔早就直言斥責,讓他早點離開了。
沐小草那事情隻是一個導火索,積怨頗深。
“天叔,這次我是來誠心道歉的,專門前來祭拜龍王爺,向他懺悔之前冒犯龍使大人行徑的?”
沐清風滿臉誠懇的說道,說著還把頭低垂,擺出一副若不答應他去祭拜龍王,他今天就絕不抬頭。這番說辭天叔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沐清風。
最終看他神色不似作偽,擺了擺手歎氣道。
“莫要亂動殿內擺設,這可是村的東西,壞了要賠的,賠償事小,延誤工期是大啊,龍使大人為我們村做了不少事情了,前些天還幫老漁叔收了穀子,今天還出門幫我們捕魚。”
聽到沐清風要道歉,天叔的臉色終究好了很多,碎碎念道。
心中也不禁想到,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若是沐清風態度一直如此彬彬有禮,再加上又有上一輩留下的情分,在這十八村,日子不會太差。
以前那個沐清風可以說說一個矛盾體,無賴的時候很無賴,但裝起來,又恨不得打死他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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