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安安唇幹舌燥。
慘白的臉,漆黑的眸,少女容貌清秀,即使彎起了唇角,神情還是透著些許僵硬:“疼不疼?”
虞桑倒在階梯上,體內靈力被抽的一幹二淨。修行之人突然失去靈力,比魚離開水更為痛苦,他身體不自然的攣縮著,裸露出來的肌膚泛著青灰。
餘安安試著碰了碰虞桑的臉頰,入手冰涼,寒意直侵肺腑,她實在覺得難受,俯身吻上了虞桑的唇。
通天九十九階之上,衣衫染血的少年驀然清醒,他睫毛顫的厲害,眼睛淚水凝結卻未曾掉落,要哭不哭,呼吸紊亂。
餘安安把自己攢的功德渡給虞桑,抱著他的胳膊慢慢收緊。
這是一個並不漫長卻溫柔的吻。
虞桑在餘安安的離開的時候還是不敢相信發生了什,良久後才摸了摸自己尚有餘溫的唇,他臉燒了起來,紅霞緋燦。
餘安安伸出手,自然道:“一起?”
虞桑行動緩慢,在要碰到餘安安的手時候忽然換了個方向,他捏著餘安安的袖子,羞澀道:“好。”
餘安安站在虞桑旁邊,拉著他的袖子,兩人挨的極近:“現在躲已經晚了,胥伏派離玉派不知多少人見了,孤男寡女共處一階,你要記得負責。”
虞桑心跳極快,這聲音離得近,熱氣噴在他脖頸處,這讓他耳朵酥麻不止,心神蕩漾。少年聲音綿軟,眸如春水,低聲道:“會負責的。”
餘安安這才鬆開了虞桑的衣襟,看他衣衫淩亂,又慢條斯理的幫他整理起來:“名字?”
虞桑害羞起來像根含羞草:“虞桑。”
餘安安想了想還是決定隱瞞自己的身份,一時間還是接受不了剛吻了照顧十年的弟弟,也不太能接受虞桑知道是餘安安親了他:“薛星月。”
沒辦法啊,一群大佬在,把功德渡給虞桑最隱蔽的地方就是親上去。話說,還挺甜的,要不是人多……咳咳。
我家小反派身嬌唇軟話還甜,奇奇怪怪可可愛愛。
虞桑握住餘安安亂動的手,眼神濕漉漉的:“薛薛……這人多。”
餘安安頓了一下,好像被當成流氓了,幸好換了馬甲,不然她以前樹立的高大形象就要坍塌了,但這個時候不能慫,還得先發製人:“你想到哪去了?”
少女聲音清冷,端的是冰清玉潔,就是剛剛同虞桑吻過的嘴唇還有餘紅。
虞桑看到那一抹紅,臉騰一下燙了起來,手腳都沒地方擺,無措道:“我……我想多了。薛薛,登上九十九階後會有道先天靈氣,運功周轉,往後修行事半功倍。”
他說著手掌往上一托,一團赤金色靈光憑空浮現:“我覺得兩道效果更佳,這道也給薛薛用。”
虞桑雖不知道餘安安是怎來到靈界的,但餘安安在虞桑心一直無所不能,他沒有過多疑問,隻是想著這是好東西。
他想給安安。
兩派的試煉自然不會隻有考核,通過試煉也會有莫大的好處,如同這道赤金靈光,本來還熱鬧的廣陵殿一時間鴉雀無聲。
倒影鏡有聲有畫,赤金靈光對修士而言有著罌粟般的吸引力。
數名元嬰期長老幾乎按耐不住這破土而出的**,坐臥不安。誠然,虞桑抱著那名少女攀爬的毅力讓他們為之側目,甚至深受感觸,然而貪婪是人最頑固的劣根性。
和瑛很欣賞虞桑,虞桑跟那少女不過萍水相逢,為了一句承諾,竟然能堅持到血染長階,靈力盡耗。這才是他們胥伏派的一派作風,他差點沒忍住拍桌狂笑。
然而,見虞桑要把這先天靈氣送給那女孩,他還是沒忍住抽了抽唇角,真是敗家子,實在沒人送,你送給師兄我也是可以的啊。
大不了師兄拿全部私房錢跟你換,別說什值不值,他看重的是師兄弟之間的情誼。
師筠雁垂眸,兩人親吻的畫麵在她腦海揮之不去,這應是小師弟的心儀之人。
她摸了摸胸口,感覺有些不適,但又說不清這是什感覺,興許是心疼小師弟?以小師弟的天資,如果不是要帶那個人,九十九階必然不會如此淒慘。
師筠雁覺得她找到了不舒服的原因,眸光再次溫柔起來,小師弟喜歡的人,她也應該喜歡的,愛屋及烏。
這名少女若是進了胥伏派,她會多庇護一些。
離玉派掌門還在看容行止,他停在了九十八階,神色痛苦,似有懺悔。
這個發現讓一向情緒內斂的葉韶石皺起了眉,他想起來了一個毫無資質的凡人。
化神期修為的葉韶石自然有過目不忘的本領,他心道,長此以往,餘念安一定會成為行止的心魔。
修行一途,因果不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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