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看戲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葉正勳 本章:第一百六十六章 看戲

    方桌上的酒菜已見底,單璠主動詢問了師傅跟象梅老先生,要不要再加點菜,結果師傅笑地說道“小璠,再來半壺酒,我與象老哥剛好喝到點上,不然總是少一些,師傅全身不得勁兒。”

    老太傅象梅喝得油光滿臉,老人家已有些醉意,他聽見道長還要與他拚酒,有些慌亂,連連擺手,道“不成不成,再喝老夫就得被人抬上去了。”

    老道長嘿嘿一笑,全然露出本性,隨後他臉上表情像是擁擠在了一塊兒,“那咱們晚些時候再喝,一定喝他個一醉方休”

    老太傅象梅點點頭,先哄好這個好酒的道長再說其他。

    金堤娣望著孔夫人離開的視線,久久沒有坐正身子,她總覺得這位孔夫人的姿態,好像比其他人多點什一樣,卻又看不真切。

    金堤娣與單璠主動問道“單姑娘,那位孔夫人請你們看戲,捎上我可好”

    單璠給師傅加了些青菜,她有些擔心師傅喝過頭,連他的兩個小徒弟姓什都給忘了。

    單璠瞅也沒瞅金堤娣,隻是說道“我都還沒答應她呢,你要是想去看,你可以自個兒去看。”

    金堤娣瞄了一眼還在亢嗤亢嗤往嘴送飯的淩元,笑著說道“我這不是想跟著你們嘛,跟你們在一塊兒,若有什奇怪的東西,我可都不怕。”

    單璠略帶幽怨的眼神,看著金堤娣,埋怨道“你想跟著淩元就直接講,幹嘛非得把我綁一塊兒。”

    金堤娣一愣,自己並沒有得罪這位俏皮姑娘,為什對她成見這般大

    淩元放下碗筷,趕忙宣布了陣營“小璠去哪兒我去哪兒,金姑娘,你可莫要再跟著我了,我不想死的。”

    金堤娣眉頭一皺,這什跟什她明明看得出來,眼前的單璠姑娘,是喜歡那位默默無言的陳雍庭,可為什單璠會對自己這般,難道她也喜歡淩元

    金堤娣似乎明白了什,隨即看著單璠,睥睨道“單姑娘,你這暗地要求淩元,可不對,你不能腳踏兩隻船,你不怕淹死嘍”

    單璠這回沒摔筷子,也沒扣碗,單璠隻是揚起腦袋,看著淩元,又朝金堤娣努努嘴,淩元立馬解釋道“單璠是我親妹妹,你別瞎說話。”

    隨之單璠與淩元對視一眼,倆人一同拿起碗筷,夾菜吃飯。

    單璠吃相越來越有她夢楨姐的樣子,不像淩元那般,埋頭一個勁兒往嘴地刨飯。

    她在吃掉一截兒萵筍後,細嚼慢咽地與陳雍庭說道“師兄啊,要不晚一些時候,我們去看戲吧,反正點睛大典才結束沒多久,象老師跟師傅也不著急離開婆遼城。”

    陳雍庭望了望師傅,才發現師妹為何不先詢問師傅的意見,原來師傅已經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了。

    得咧,待會兒他又得把師傅拖上樓去,讓他老人家安安心心地睡大覺。

    單璠手肘碰了碰淩元,淩元通曉她的意思,說道“我都沒問題。”

    單璠抿了抿嘴,說道“這怎成,你不是答應了象老師,要送他返鄉,一直跟著我像什話”

    淩元哎喲一聲“是哦,我還要送老師。”

    象梅則笑著說道“這可不必,你已救過老夫一家人的性命,老夫已不願讓你再次涉險。何況有賢工在,暗中還有其他人員護送,所以老夫這一趟剩下的幾百回鄉路,已無後顧之憂。你大可與老道長同行,好好瞧瞧星冥帝國的大好河山。”

    淩元知道老師不願直呼他名的原因,他起身與象梅作揖道,“學生謝過老師。”

    象梅微笑著點頭。

    卻是金堤娣多了一個心眼兒,她說了一個在場人都沒有想到的問題,“那個自稱孔夫人的女子,會不會在昨日瞅見了咱們幾個,就在青華祠寺內的位置,知道了咱們的身份,好以此來套近乎的”

    單璠乍一聽,還覺得真是這一回事兒,她突然有些反感了。

    淩元卻搖頭道“昨日進得寺廟的人,沒有她,也沒有那長相奇怪的三人。”

    金堤娣道,“這肯定”

    淩元點點頭,他是可以肯定,因為他的記性超乎常人,單璠應該也能確定得下來。

    的確,在淩元放話後,單璠細想一番,也搖了搖頭,稱沒有見過這幾人。

    在昨日的那場熱鬧非凡的點睛大典上,帝國方麵並沒有要求進入寺廟的人員,所以無論是男女老幼,還是達官貴人亦或者是乞丐,佛門聖地皆無阻攔。

    這也就造成了那些身患疾苦的人們,在大典開始之前,早已將寺廟大門圍堵,因此絕大部分在湘潭城有身份地位的人,隻有極少數見證了大典初始。而若非有官兵開道,恐怕老太傅等人,也同樣擠不進去。

    金堤娣左手撐著右手肘,右手蘭花指拿著一塊杏仁酥,無可奈何道“那好吧,你們說沒有,那就沒有咯,反正我說不過你們。”

    耳畔傳來陣陣呼嚕,是老道人趴在桌上睡著了,單璠與師兄陳雍庭將師傅攙扶上二樓客房休息,老道人還迷迷糊糊地說道“看戲的時候,可別忘了叫為師一塊兒。”

    單璠笑著答應了。

    酒足飯飽後,單璠領著師兄還有淩元出客棧遊玩,金堤娣眼瞅著淩元離開,心有些不開心,自己怎在淩元那,什也不是的樣子

    於是金堤娣今天不打算跟淩元一塊兒,在淩元等人離開後,她自個兒重新整理心情,走出了客棧。

    路上,孔夫人走在前頭,三位前輩在她身後兩步遠,醜女人轉過身與隨從嘀咕了幾句,又來到孔夫人身側,問道“夫人,咱仨因為一些小事,耽擱了您吃飯,請您原諒。”

    孔夫人目視前方,他的兩手疊放在腹部,走路姿態正大,步調比一些男子的還要誇張,但要旁人看上去,卻也一點也不礙眼,甚至想要多看幾眼。

    是因為孔夫人出身的緣故。

    孔夫人笑了笑,道“這沒什,要是沒有三位前輩無心插柳,我還與小璠妹妹說不了幾句話呢。”

    醜女人試探性問道“夫人真要請他們看戲”

    孔夫人回頭,“那是當然,我都願意認了這個妹妹,哪還能夠欺騙與她”

    醜女人又問道“那咱們現在還是先陪夫人用飯吧。”

    孔夫人拒絕道“不用,夫君在家,我得先回去跟他打個招呼。”

    三人後背頓生冷汗。

    孔夫人笑道“三位前輩不必擔心,我可不是話多之人,該說的才說,我是想回去,讓夫君也來聽我的戲。”

    醜女人又問道“夫人,那小姑娘好像還沒答應您,她會不會讓您失望”

    孔夫人停下步伐,想了想,說道“我倒想讓三位前輩去請,但是萬一小璠妹妹一瞅三位前輩就來氣,算了,待會兒我親自再來一趟得了。”

    醜女人應了一聲是,退後一步,與同伴跟在孔夫人身後。

    孔家莊占地頗大,因孔家家主世代與城主府關係匪淺,據說百年前的婆遼城城主,在修建城牆的時候,遇上悍匪劫道,甚至還被打穿了西城門。

    幸好當時初到婆遼城的孔家莊先人,帶著一眾弟子同官兵圍剿,那一場惡戰下來,雙方死了不少人,最終以悍匪落敗告終。

    在那之後的幾個月,陸陸續續都有匪人前來城西門鬧事,惹得當時的城主焦頭爛額。好在願意保一方平安的孔家莊先人,向城主請願鎮守此方,所以城主與孔家莊先人協定允許西城門成為孔家莊大門。

    因此孔家莊院子,便是婆遼城西城門往外的延伸,占地足足八百畝地,有婆遼城十之二的規模。

    孔家莊世代習武,其曆代莊主以拳法跟槍法見長,莊園內有一座演武場,附近聞名而來的青年才俊,經過層層篩選,都以拜入孔家莊為傲。

    可即便孔家莊成不了山上的仙家門派,但也比一些隻有八尺門麵的拳館強,所以孔家莊在方圓幾百地,十數個城鎮之中很有威望。

    那塊飽經風霜的西城門牆匾依舊在,風雨數百年不曾敗壞過,隻不過在它的更上一方,還有一塊一丈長,四尺寬的孔家莊金字牌匾。

    孔夫人何香臨近大門,莊園門外的侍衛,抱拳致禮,本來按照山莊曆來規矩,眾侍衛們還應當吆喝一聲恭迎莊主夫人,但因何香生性怕噪,莊主孔鐸昭便將此莊規廢去,可見莊主對何香之愛惜。

    何香剛進莊園,正巧碰見老賬房,便上前詢問“陳先生,莊主現在何處”

    老賬房年歲易高,麵相慈眉善目的,老人家懷中捧著一把算盤,一瞧是莊主夫人,老人家笑地說道“剛剛路過校場的時候,瞅見莊主正在整頓弟子,老奴勸夫人還是不要去了,一群沒穿衣服的漢子,叫喊聲震天響的,老奴聽著都挺怕。”

    何香笑道“那感情好,正好瞧瞧莊主到底能一次打多少人。”

    老賬房沒說其他,兩隻手緊捧著算盤,笑著離開了。

    從大門口走到莊園頭的校場,路程不近,就戲子何香這樣出身的女子,大步尚且需要一刻鍾,何香扭頭瞅了瞅步調不緊不慢地陳老賬房,覺著老人家的身體狀況還挺好。

    孔家莊目前在冊弟子有五十餘人,這些人數僅是當下莊主的弟子,上一輩的莊主弟子,已經走出莊園自謀生路。

    有些頭腦的就去做了鏢師,極個別功夫好的弟子,就去做了護院,甚至是別家大院的教拳師傅。而

    那些不願意離家遠、想要穩定生活的,便就近開了鐵鋪子,還能攜帶好幾位師兄弟一塊兒,也都是賺錢養家的路子。

    何香來到校場,見到場上皆是赤膊的四十餘名弟子,他們依次圍成一個圓,正中央有人在拳腳搏鬥。

    何香能夠瞧見她的夫君,正在與他的弟子相互較量。

    校場上的歡呼聲此起彼伏,時高時低,當何香從眾弟子穿過,進入場地的時候,她的夫君一拳震倒了三名弟子,激動得何香拍手稱快。

    倒地的幾名弟子匆忙起身,往後挪了四步,站穩身形,他們各個鼻青臉腫的,但也沒有誰敢用手撫摸去痛。

    場地中央有一名樣貌不足三十的男

    子赤膊上身,他拿過一名弟子遞來

    的毛巾,擦拭一番後,朝著妻子何香招了招手,道“香兒,你過來。”

    何香蕩起雙臂,邁著大步調走去,形象足像個小丫頭,惹得孔鐸昭笑罵道“都多大的人了,怎還像個孩子一樣淘氣。”

    何香笑著拿過他的毛巾,替他全身擦去汗水,隨後又從弟子手中拿過薄衫,給夫君披上,笑著說道“人家現在本來還是個孩子嘛。”

    孔鐸昭拍了拍妻子放在他手臂上的小手,指著輸給他的弟子說道“你們三個,再紮辦個時辰的馬步,其他人散了。”

    眾多弟子一哄而散,那三名不敢喊疼的弟子,走到校場邊緣,老老實實紮起了馬步。

    三名怪人恭敬地抱拳,喊了一聲孔莊主,隨後便退守一邊。

    孔鐸昭領著妻子來到大殿門前,有一張提前放好的長凳,孔鐸昭想要妻子坐下,何香卻硬拉著孔鐸昭坐在了長凳上,然後何香纖細的小手,就在夫君肩頭敲敲打打,委實是一名合格的妻子。

    孔鐸昭享受著妻子還不能出師的手上技法,他並不要求妻子有所改進,隻要妻子有這個心,那他便足矣。

    孔鐸昭問道“今天不在顧芳齋跟你的師兄姐弟排練,怎回家來了,是有什事”

    何香反問道“難道沒事兒,我就不能回來啦”

    當初孔鐸昭從顧芳齋主人手娶過何香時,就知道自己的妻子在他麵前,估計永遠都長不大了,也確實是他太寵愛何香。

    整個莊園除了自己的長輩,還沒有誰能夠反問他孔鐸昭。

    孔鐸昭仰天一笑,“能,當然能,這是你的家嘛。”

    何香嘻嘻一笑,“沒有啦,是有事兒回來告訴夫君的。”

    孔鐸昭端莊在長凳上,兩手搭在膝蓋上,他的前方是還在紮馬步的三名弟子,他道“夫君我願聞其詳。”

    何香道“我在外麵認識了一個姑娘,心眼兒挺好,人也善良,我邀請了她去顧芳齋看戲,想你也來。”

    孔鐸昭疑惑道“姑娘香兒,夫君目前可沒有納妾的打算,還是算了。”

    何香哎喲一聲,“這是哪話,我打算認她做妹妹來的,可沒有你想的這般。”

    孔鐸昭還是搖頭道“昨日沒去成青華祠寺觀禮神像點睛,帝國那邊認為我這一介武夫,對國事不上心,所以今日下午,夫君應了縣令路大人的邀約,估計是去看不成你的戲了。”

    何香手指的勁道消失,她喃喃道“這樣啊。”

    星冥帝國在收編城鎮的同時,對他們這種山野村夫,的確是要比那些山上仙家,要好得太多。據孔鐸昭的眼線得知,目前被星冥帝國用武力鎮壓的仙家,是十之八九。

    唯一能夠得到帝國公主殿下青睞的,目前隻有隔這兒數百的雲旻宗。

    星冥帝國當然是槍打出頭鳥,山上的各方勢力,但凡是在星冥帝國境內,不僅要歸帝國節製,還要增加其賦稅。

    這山上相比山下,不僅沒有短則三年,長則五年的免稅國策,還得是立馬執行。

    星冥帝國是不怕這些山上勢力鬧事,天賜部隊在全國上下布防的眼線,已經形成天羅地網,真要有那個宗門敢硬拚,星冥帝國直接移平山頭,並無可能。

    用祇首大人黃維的一句話來講,便是打就要打最頑抗,最不服氣的。

    這是黃維從道靈界摸爬滾打十幾年,對道靈界內仙家們最透徹的認知。

    好在並無誰敢捋老虎須,星冥帝國如今所缺的,大概也就隻是一位天道者坐鎮京都天古城。

    孔鐸昭看了看三位前輩,說道“還是讓三位前輩同香兒一道吧,有他們在,我很放心你的安全。”

    何香是個聽話的孩子,以前跟自己師傅學藝時,師傅讓她與同門師姐掛單腳一個時辰,愣是隻有她沒敢偷懶,且何香也是顧芳齋,成角兒最早的一個孩子。

    所以當何香的師傅要將她許配給隻會練武的男人時,何香也沒有搖頭,她的一生,好似都在她師傅的章程之中,她不願翻覆規矩,不想舍棄現下能夠吃口飽飯的日子。

    如今諸多的證明,何香是幸運的,她也賭對了自己的人生,師傅待她如親閨女,夫君同樣對她護疼愛,甚至還娉重金找來三位道力不俗的前輩,對她往返顧芳齋以及孔家莊之間保駕。

    她何香目前是顧芳齋的頭牌,比她的師傅還要早五年成角兒,其一生足可稱作傳奇,正在裹挾星冥帝國之國運,一同書寫進史冊。

    孔鐸昭突然說道“今日不是你專場嗎這個時候你還不去”

    何香一想起時間緊迫,連忙與夫君告別,雙腳不停歇地朝客棧走去,她都忘記自己吃飯了。

    南城門處,城門內外進出的百姓絡繹不絕,街邊擺攤的商販叫賣聲不絕於耳。

    因點睛大典關乎星冥帝國之國祚,皇庭並沒有大肆宣揚此事,可不代表沒有人來。

    城門外,一馬車奔襲而來的速度絲毫不見下降,城門口的士兵遙遙望之,立馬手持長戟,對準看似想要硬闖的馬車,斥道“來者下馬,接受檢查,若要

    進城,車內不得有兵器毒藥,否則一律上繳。”

    趕馬車之人樣貌不俗,乃是一名男青年,他一身直綴氣勢逼人,不像是個普通的馬夫。

    隻見臨近城門口,此人索性躍下馬車,雖然他能夠安穩著地,可馬車仍舊勇猛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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