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臨,慘淡的月光灑滿大地,稀疏的森林在幽暗月光的照耀下,生出無數鬼祟暗影。徐徐夜幕逐漸落下,星河的餘熾在黑夜中侵蝕,寂靜與夜色一起纏綿著,直達天際。
樹影在地氈上移動,大宣爐一爐好香的煙氣,嫋嫋不斷的上升。牆上掛著用金銀各色絲線繡著狩獵圖的帳幔,那繡工在當時可算得是最精致的了。
“文和,天子禦駕親征,親率十七萬大軍,兵臨函穀關。我當如何自處?還請先生指教?”關內張濟府邸之中,張濟一臉不安,請教正神遊端坐在座位上的一個文士。
觀其文士樣貌,墨黑色的眼眸冷漠又睿智,斜飛的英挺劍眉,宛若黑夜中的鷹,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邪魅的臉龐上露出一種洞察一切的睿智,還有一種老謀深算的狐疑。
“張將軍,日前就曾與你說過。天子禦駕親征,函穀關關破不過隻是時間問題,李傕等人現在不過是苦撐待變。朝廷大軍,絕非是李傕這等庸才所能阻擋的。”
座位上,對於朝廷大軍來襲,文士卻是頗為淡定,臉上沒有流露半分憂之色。言語間透著一抹對天子的敬服,還有對函穀關中李傕等人的不屑。
“那按文和先生意思,我等要向天子投效了。”雖然心中明白儒生言語中利害關係,但張濟依舊是表情糾結的追問道。
“沒錯,張將軍。如今董卓已死,天子禦駕親征,且帶甲數十萬之眾,足可見當今天子的一統之心絕非一座小小的函穀關所能阻擋的。”
“更何況,相傳當今天子乃是仙人謫凡,尤為不凡。從現在天子所表現出種種行為,皆表明當今天子乃百年難得一遇的雄主,與其相抗,無異於以卵擊石,自取滅亡爾!”
“如若你還想保住自己的榮華富貴,保住一族上下老小的性命,唯有在此刻投效天子,別無他法!”儒生,也就是賈詡,萬分嚴肅道。
“唉!文和先生,雖然我等明白天意所歸乃是當今陛下。可是當年,我畢竟參加兵伐洛陽的謀逆之舉,更何況這些年董相國待我不薄,這叫我如何抉擇啊!”
賈詡聽得這話,聰慧的臉上閃過一抹玩味之情:“張將軍,此番天子親征涼州,你認為隻是為了清除你們這些董卓舊黨這簡單嗎?”
“請先生指教!”張濟隻是稍稍猶豫了一下,便回道。
“本來自從董卓兵臨洛陽之後,巍巍而立大漢皇權就已經有名無實。任憑世人百般謀劃,大漢這個屹立數百年之久的政權,也到了一個時代謝幕的完成時。”
“本是天命如此,不可逆轉。但是當今天子誅殺董卓,逆轉天命。不僅在政務上勤勤懇懇,一改前朝淫逸之風,朝野政治清明。此番兵戈指處不隻你們,還有你們背後的天下諸侯。”賈詡笑了笑,朗聲道。
“願問其詳!”張濟表情微皺,拱手一禮道。
“昔日董卓之亂逆亂九州,群雄袖手,天子流離失所。諸侯自立,豢養私兵門客,再加上先帝在時,賣官賣爵,導致一些地方豪門子弟無需甄別,直接進入國家行政體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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