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表姐說的。”

    陸小鳳笑道。

    上官雪兒道：“她說的話你相信，我說的話你為什就不相信？”

    陸小鳳道：“因為……”

    上官雪兒冷笑道：“是不是因為我天生看來就像是個會說謊的人？”

    陸小鳳又笑了，“至少你看來絕不像是個二十歲的女人。”

    上官雪兒又看了他很久，忽然歎了口氣，“你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自作聰明，該相信的你不信，不該相信的你反而相信了。”

    這句話沒說完，她的人影一閃，已消失在花叢。

    暮色蒼茫，連那最後的一抹夕陽，也已看不見了，大地已漸漸被籠罩在黑暗。

    滿園鮮花，也漸漸失去了顏色。

    陸小鳳麵對著霧一般茫茫的暮色，忽然覺得這地方仿佛本就在霧。

    人也在霧。

    陸小鳳進來的時候，花滿樓還坐在窗口，仿佛正在享受著那窗外吹進來的春風，春風中帶著的香氣，他隨時隨地都享受著生命。

    陸小鳳忽然問道：“他們已來過？”

    花滿樓道：“誰來過？”

    陸小鳳道：“獨孤方和蕭秋雨。”

    花滿樓道：“你知道他們會來？”

    陸小鳳笑了笑，“柳餘恨不會為了這種事來殺你，可是他們——他們也殺不了你。”

    花滿樓凝視著他，微笑道：“你好像算得很準。”

    陸小鳳笑了：“我若算不準，剛才為什要溜出去？”

    花滿樓道：“你故意激他們來，故意溜出去，讓他們有機會來殺我？”他歎了口氣，苦笑著道：“像你這樣的朋友，倒也真難找得很。”

    陸小鳳忽然也歎了口氣，“你那位上官飛燕，也真難找。”

    花滿樓問道：“你找過她？”

    陸小鳳道：“連她妹妹都找不到她，我去找又有什用？”

    花滿樓安詳平靜的臉上，又露出一抹憂慮之色，對這個突然失蹤了的女孩子，他顯然已有了種很不尋常的感情，就算想隱藏也隱藏不了。

    這種感情若是到了一個人心，就好像沙粒中有了顆珍珠一樣，本就是任何人都一眼就可以看出來的。

    陸小鳳當然也看得出，立刻又故意問道：“你見過她妹妹沒有？”

    花滿樓道：“沒有。”

    陸小鳳道：“看來你運氣還不錯，至少比我的運氣好些。”

    花滿樓道：“她妹妹是個小搗蛋？”

    陸小鳳苦笑道：“豈隻是個小搗蛋，簡直是個小妖怪，非但說起謊來可以把死人都騙活，而且還有疑心病。”

    花滿樓道：“小姑娘也會有疑心病？”

    陸小鳳道：“她的疑心病簡直比老太婆還重，她甚至懷疑她的姐姐已經被人謀害了，甚至懷疑你和大金鵬王就是凶手。”

    他本來是想讓花滿樓開心些的，所以他自己也笑了。

    可是花滿樓卻連一點開心的樣子都沒有。